子桑又是摇头:“这些人真没意思,好好做官,好好围猎多好,非要自说自话弄得天地摇摇血光。”
负责清检猎物和箭簇的军士往来不止,开前多听得中郎将的名头,渐渐到后边便多听得方仲侯家的世子奇介又猎得些什么东西。
看着日头偏斜,这秋狩慢慢近得尾声,白壁此城地势偏南,林中枝叶依是葱脆得很,除了秋风有意,寸草依是如常地绿。
天儿慢慢但暗了,子桑依着周载的意思,传令下去,鸣鼓收猎。
三鼓共响,鼓点声声林中归鸟徊走而不敢落,于晚霞中孤中悲鸣。
子桑抬眼去看那遍天翔翅的鸟儿,脖颈微向上,盔甲只露出一双眼睛,秋暮暗影,鸟儿们都成了一个个黑色飘动的剪影。
只其中有两、还是三支却犹是不一样,直直地往她眼里钻来。
在旁边点上的盆火映照下,破空之声在耳边响起,旁边周载拨剑大惊:“小心。”
是箭啊。
她光顾着看那些可怜无归处的鸟儿了,没记着林中飞箭多无眼,见着周载将军长剑一横劈开了一支箭。
我这慢性子,要小心也避不及了。
子桑只好往人群里去看那么个人儿,她的白允沫亦是从万千人中站了起来。
蓝色的影子喊了声子桑便急急跑前来,风中袍带轻扬怎样都好看。
头上闷了闷,可痛,再又是脖间一下寒凉,便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涌了下来。
抬手便抹得一缕腥红,她以为呀,自己的血应该是凉的,白允沫一张带泪的脸这便近了前。
周载属下的护卫全都围前,分散周边的统军也全都被调度往林中将尚在猎中的官侯们都驱赶回来。
闷哄哄的一片,不停有人在远处唤着:“世郡遇刺,停猎盘查。”
睁开眼时,仍是白允沫一张泪人儿的脸,便知了原我还在这里,不过颈间还是痛。
明明那两箭都直取面门的。
旁边大雪哈哈地吐着气,吉佰也眼圈红红地跪着抹泪:“万幸醒了,醒了。”
于是周载也几跨步过来看着,面上松了口气,便又转身去了,手里握着两支箭。
头上的铁盔不知何时脱下的,轻松得很,子桑看着面上犹挂着泪珠的白允沫,抬手捏了捏粉嫩的小脸蛋:“小医官,我这番又是哪里伤了?”
“脖子给人家戳了个洞。”
还说不傻,大难临头还冲我笑。
白允沫拿了剪刀将缠在子桑脖子上的一圈白色缎带的末端剪开,然后轻轻系了个结:“好在一支箭给大雪咬住,一支给它碰开,周载将军又斩去了一支,不然脑袋上穿个洞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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