儁奕冷笑:“你也知道自己还是清棠人?若你不是稔山西黎氏出身,你当我今天会来这里,跟你谈这几百里么?原本普天之下,莫非琼华清棠之土!若非你是清棠人,你当我会容你?!”
苍梧:“。。。。。。”
兰琻笑着打圆场:“罢了,答应他吧。都是家乡人,给了就当认祖归宗了。”
苍梧气笑:“你说的轻巧!为了夺这块地好往大荒西拓,我和赢鎏差点战死!你帮你老婆剜我心头肉呢!?”
儁奕不想跟他废话,眸若寒星地看他:“一句话,给不给?”
苍梧捂住额头。
儁奕冷酷:“逃避现实,没用。”
兰琻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出个主意吧——这块地给我们,名义上是我们清棠的地方,但私下飒秣的人马照旧可以往来——”对上儁奕冷刃一样的目光,笑倒茶道:“大天官,若想清棠归一,各方融通是早晚的事。如今既然有飒秣的机会,不若以此率先为范,也更显得我们和飒秣友邦融洽。您看如何?”
儁奕垂眸,思索起来。
苍梧攥紧拳头,紧张地身体前倾,盯着儁奕。
兰琻笑笑不说话了。儁奕终于抬头,道:“好。那就这么办。”
苍梧顿时欢呼一声,重重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大笑道:“这就好说了嘛!”抓着兰琻的手和肩膀大力摇了摇,眨眼笑道:“真是多亏了你,不枉我结交你一场!”也根本等不及兰琻回答废话,一摆手笑道:“来人!上盟书!”
于是盟书一签,这五百里就成了不尴不尬的存在。儁奕总觉得不太放心,于是直接以有退任天氏大天官的名头,在这里开了家客栈,心安理得地看着霸着。苍梧憋气,辗转反侧半个月后,忍无可忍,在一个秋霜打橘的早晨,遣下属运了风雪碑来,理直气壮地插在了儁奕的客栈旁,对儁奕明晃晃地响亮打脸。
儁奕当晚就把兰琻一顿好削,气得发抖:“我非得灭了他不可!你也别想好过!”
兰琻无奈:“他就是要个脸面。。。碑在咱家门口,看不顺眼扔了就是么,不值得这么生气。”
儁奕气得想呕,兰琻一个激灵,忙给爱妻诊脉,这才发现,有喜了。
儁奕气极喜极,直接激落下泪来,哭了。兰琻立马就把石碑沉了湖,但人逢大喜脑子也分外清醒明快,转回来就以儁奕的名义发了文帖下去,于是五百里之外,兰琻以往隐居的无名小村,改名叫了“清棠”。
五个时辰后,苍梧与赢鎏一块带贺礼登门赔罪,跟兰琻一块把碑捞出来再立好,这事总算尘埃落定,再不折腾了。
八个月后,小榆钱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兰琻怀里,春夏跟爹爹妈妈在小清棠村住,秋冬来风凌道客栈住,打小就很喜欢围着风雪碑转着玩。父母想起她出生那会围着这块碑搞的事,都忍俊不禁。
儁奕在暖被给小宝贝换下小红袄,温柔笑道:“宝贝很喜欢枯荷叶是不是呀?”
阿榆嗯嗯嗯嗯地点头,埋在妈妈怀里蹭蹭贴贴,不说话地缠赖撒娇,要妈妈说服爹爹,不要再打他好看荷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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