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琛明明是珠玉落盘的嗓音,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听得李毅凌后背发凉,冰冷的剑刃贴着他的皮肤,让他不敢动。
这位太子殿下疯癫起来,无人招架的住!
李毅凌颤抖着回答:“殿下,此事……”
“哈哈哈。”顾锦琛突然仰头大笑,他头疼欲裂,正愁没人发泄。
顾锦琛用长剑钉住了李毅凌的衣摆,他一手扶着额头,嬉笑开口,如孩童一般顽劣:“李毅凌,听说你学问很高,孤最近学了一首诗,实在不解其意,你看看!”
福安立刻捧着书本弯腰递给李毅凌看。
李毅凌瞧着那诗句,面色发白,那是一首《怨郎诗》。
明亮的灯光,照的李毅凌唇无血色,顾锦琛很满意:“说啊,本诗的背景是什么?还是说李大人是买来的官儿,这些都不会?”
李毅凌拽紧了袍子,逼不得已开口:“此诗句的背景,是女诗人与一男子私奔,为了这男子抛头露面,养家糊口,后来,这男子飞黄腾达,便,想要再娶,于是写了一封十三个字的书信要与女诗人诀别,女诗人心有怨气,却无可奈何,只能回了一首《怨郎诗》。”
“啊,原来是一首骂人渣的诗,那李大人如此看待这种薄情寡义,背信忘义的男人?”
来上早朝的大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见顾锦琛提剑,只敢远远看着,听到顾锦琛的问题,一个个的嘴角抽搐了起来,太子真狠啊。
李毅凌死拽着官袍,低头说道:“如此薄情寡义,背信弃义,妄为男儿,该,该被世人唾弃……”
顾锦琛嗤笑了几声,将剑架在李毅凌的脖子上:“啊,原来李大人也知道啊,孤以为你花的钱买的官儿,肚中无墨水,不知礼义廉耻,为人之道呢!”
“若是见到女人就扑上去,又与刍狗有何区别?”
高高在上的太子薄唇一张,如利剑一般将李毅凌钉在了耻辱柱上。
李毅凌低着头,双手拳头紧握,心头对顾昭的恨意攀升了几个度,若非顾昭这样闹,怎么会如此!
骂够了,顾锦琛扶着额头:“大辰不需要脓包,李毅凌,这次乡试你若再不中举,这官儿也不用做了。”
李毅凌:“!”他正是因为考不上才没办法让顾昭捐官的!顾锦琛这是针对他啊!
“太子……”李毅凌蠕动着嘴唇。
顾锦琛心头钻心的疼,身体上传来一股克制不住的狂意,他指着李明治道:“李郎中顶撞本宫,害本宫头疼发作,来人,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太子殿下!”李毅凌匍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顾锦琛怒道:“闭嘴,再吵,就打三十大板。”
李毅凌浑身一颤,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几个内官像是早有准备,在李毅凌的哀嚎之中,将他摁在了地上。
啪!
“啊!”随着他的惨叫声,板子一板子一板子地落下。
李毅凌在哀嚎之中,恨意疯涨,顾昭!他绝对不会放过顾昭的!
今日的一切,皆是拜顾昭所赐,他要杀了顾昭!
以绝后患!
过了许久,李毅凌才如同死狗一般,被东宫的人丢到宫外去,若不是有人认出来,通报了刚下朝的李明治,李毅凌差点回不去家。
……
此刻顾昭被关在祠堂,她不知多久没吃东西,感觉整个精神都有些恍惚,看什么都摇晃,就好像被吊在城门口,被鞭子抽着晃动一般。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细雨夹着雪从空中散落,城墙下被血水侵透,几具尸体重叠在一起,顾父仰面盯着顾昭,他蠕动着嘴唇:“昭昭,活下去,活下去……”
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模糊了顾昭的眼睛。
“砰!”
门被人推开,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冲了上来,摁住了顾昭的手脚,用力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她从恶梦中醒来,又堕入另外一个噩梦。
“贱、人!”李毅凌怒不可遏,抬手将顾昭扇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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