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倾轻轻地把孩子放在床上,她动作非常小心,但还是弄疼了他。
“啊——”
陆寅轻微地叫了一声,林晚倾的心也跟着抽疼。
她先解开陆寅身上的衣物,如剥果皮一般,一层层脱下他的外衣。
最外面的长衣有几条细细的红线,看着不是很明显。
但越往里面,血红的痕迹混杂着汗水,粘稠湿润。
林晚倾翻过他的身,那一条条细长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下手的地方几乎在背上,所以陆寅背部的血痕一条挨着一条,错综复杂。
林晚倾不忍直视这一道道伤痕,每一道血痕宛若一把锋刃,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对不住孩子,母亲不是有心的,但此事你有错在先,母亲不得不罚你,你知道吗,你差点酿成大错!”
林晚倾忍着悲痛给他上药,当她的手触到那伤的时候,根本止不住颤抖。
她蓄势已久的眼泪终是掉出眼眶,有几滴落在了陆寅的背上。
“都是阿寅不好……阿寅不该调皮捣蛋……惹母亲生气……母亲……对不起……”
陆寅趴在榻上,气息微弱。
他理解林晚倾,也并未怪她。
陆寅忍受着创伤药接触伤口时的痛,他痛得汗流浃背,气也喘得厉害。
“母亲……阿寅知道错了……母亲不要再生……阿寅的气了……”
他痛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可心里依然念着自己的母亲。
林晚倾泣不成声,她将脸别到一边,擦干了眼泪、调整好情绪,才回过头来继续上药。
“对不起……母亲……对不起……”
“是母亲不好……阿寅乖……”
母子二人相互道歉,相互理解。
林晚倾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后面再帮他擦净身上的污秽。
夜里,陆寅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还因为伤势而发起了低烧。
林晚倾打湿毛巾帮他退烧,一整夜都陪在他身边。
“夫人……”
此时秋果走进来,春芽连忙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林晚倾坐在榻前,累得已经合上了眼。
但她听到了呼唤自己的声音后,又睁开了眼睛。
“夫人,厢房那边的下人来报,那位李氏生了个小子。”
一边的春芽听秋果说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还要大半夜来报,原来是这个破事。
“姑爷现身在何处?”
“应该还在厢房那儿……”
“知道了。”
林晚倾疲惫地换了个姿势,涣散的目光回到榻上。
她摸着陆寅的额头和脖子,还是有些烫,她又拿起毛巾,帮孩子降温。
“哼,不就是生了个孩子吗,又不是姑爷的骨血,姑爷还真就当个宝了,什么玩意儿,我们夫人也能生!”
“就是,生儿子有什么了不起,那不也是个野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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