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钟他去公司上班,我送他到玄关,他审视着我,“你有点不一样。”
我反问,“怎么不一样?”
林宗易说,“心事很重,关于我。”
我本来故作轻松的面孔泛起波动,他在试衣镜前将领带理正,“别被外界动摇。”
他撂下这句,迈步往门外走。
“宗易。”我叫住他,“你们这些有势力的男人,是不是心思都特别复杂,对谁也狠得下心。”
林宗易侧过身。
我面带微笑,竭力令自己的神情无懈可击,他指腹摩挲公文包的拉链,“你记住,要达到目的,不止对别人,心狠手辣也包括对自己。”
我半真半假玩笑,“那你打算怎样对我心狠啊。”
林宗易像是在承诺,他无比认真看着我,“韩卿,我不会伤害你。”
我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自主握紧,险些就崩盘质问他,可刹那又松开。
林宗易进入电梯的一刻,接到医院的电话,护士说殷沛东苏醒了。他结束通话让我跟随他去一趟医院,我们半小时后到达病房,华京的几名董事都在场,以及冯斯乾。
董事看到林宗易进门,纷纷从椅子上起立,很恭敬客气,“林董。”
林宗易点了下头,脱掉西装问冯斯乾,“殷怡呢。”
冯斯乾坐在陪护椅,衔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在鼻下嗅,“家里休息。”
林宗易耐人寻味笑,“你倒疼她,她父亲醒了,你都不肯让她来。”
冯斯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宗易,看来你始终疑心我。”
林宗易说,“斯乾难道没疑心我吗。”
冯斯乾笑而不语。
董事们面面相觑,静默在一旁没有开口。
殷沛东又睡了片刻才清醒,他望向床畔的冯斯乾,第一句同样问殷怡,冯斯乾说殷怡凌晨腹部有些不舒服,没有过来。
殷沛东蹙眉,“孩子不好?”
冯斯乾沉思着,“会尽量保住。”
听他的话茬,殷怡恐怕有流产迹象了,冯斯乾在给殷沛东打预防针。
林宗易伫立在床尾,语气深意十足,“很巧合。姐夫的身体当不成董事,殷怡腹中殷家的血脉似乎也难以落地,斯乾,华京的天下,你从此独大了。”
冯斯乾面无表情望着流淌的输液瓶。
董事互相对视一眼,猜忌的视线投向冯斯乾,此时他无论说什么,都有推诿和心虚的嫌疑。
他也确实选择了一言不发。
我终于明白冯斯乾迟迟没有与林宗易彻底撕破脸的原因,林宗易不单单具备过人的谋略城府,他即便三言两语都能挑起一场不见血的硝烟,将局势无声无息变得诡谲莫测,冯斯乾总是明处占上风,而暗处根本掂量不出林宗易究竟几斤几两,就像一团谜,破开最外的一层,还有千千万万层在缠绕。
林宗易走到床头柜倒了一杯水,他对床上躺着的殷沛东说,“车祸发生在董事会的当天,是蓄谋还是意外,姐夫心里认为呢。”
殷沛东眯着眼直视天花板。
冯斯乾没有继续沉默,他蛇打七寸一击制敌,“宗易是对岳父名下的股份感兴趣。”
殷沛东眯眼眯得更窄。
林宗易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纸杯上的树叶图案,“没兴趣,但也不想殷家的产业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
冯斯乾笑了,“既然董事在,索性做个见证。宗易决定不接管岳父目前持有的股份,我和殷怡也放弃继承,至于股份怎么处理,召开董事会再议。”
林宗易瞬间捏紧杯子,阴冷的眼神掠过冯斯乾,后者笑意深浓,“宗易,洗清你我,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冯斯乾直接把林宗易趁机进军华京董事局的路封死了,看似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其实他分文未损,他的持股数额足以保住董事长的职位,更堵截了林宗易成为大董事直逼自己,这一关林宗易过不去,侵吞华京的计划就遥遥无期。
殷沛东凝视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许久说,“我累了。”他吩咐距离病床最近的冯斯乾,“明天让律师来。”
冯斯乾答应了一声,率先起身离去,几名董事紧随其后,唯独林宗易没动,我看出他要说话,马上关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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