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捡起席子想铺到床上去。
众人能感受到,她整个人发生了变化,方才她神情恍惚,心魂都似在外头游荡未归,眼下却是勇敢、冷静了。
何勤走过去,帮她把席子铺好,又将被子铺上,这才带着乡亲们退出,没人去理会王婆子和戚氏母女。
何苗坐到床上,盖上被子,解开衣襟给儿子喂奶。
小家伙猛地张嘴吸上,这时听见女儿发出哭声,何苗又急切地道,“把孩子给我。”
齐一鸣把孩子给她,她弓着腰,把儿子搁在膝盖上,当着他的面将衣襟完全揭开,让女儿也吃上了。
她毫无半点羞涩或者扭捏之意,全程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物,仿若跟前的他,和不远处呆若木鸡般杵着的王婆子与齐嫣然,全都不存在一般。
真正的心如死灰!
齐一鸣用全所未有的轻柔语气道,“我替你上药,好吗?”他朝她走近,忽然看见她胸口和露出半截的洁白皓腕上全是拇指大的水泡、红肿和淤痕!
他心脏骤缩,抓住她的手,将衣袖往上撸。
手臂上的水泡少了些,可也满是淤青!
便不管不顾地去掀她的衣裳,看她的大腿和背部。
她被他拽扯得跌在一旁,两个孩子吃不上奶,张嘴大哭,她急了,便不耐烦地推开他,重新喂孩子。
他站在床边,胸腔内顿时被愤怒与心疼填满!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双手红肿,全部是水泡,身上布满了无数青青紫紫的淤青、红印,特别是胸口那几处,已经往外溢血,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分外的触目惊心,可见施暴之人,有多狠!
“是戚氏!”何苗双眸陡然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只是,转瞬即逝,她的脸色恢复了冷漠。
齐一鸣尚且不清楚经过,不过戚氏已得到了惩戒,暂且先不管她,跟前之人,才是他在乎的。
伸手去拉她,“我带你去上药。”语气充满了不容置啄。
何苗心知肚明,他说的“上药”,其实就是进空间找泉水。
她冷声道,“戚氏偷了我娘给的玉佩,就挂在他脖子上。”言下之意,空间进不了。
齐一鸣却是深深地审视她。
那样的冷漠,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如同给自己披上了层层钢铁般的枷锁,哪里还有之前温柔可亲的样子?
他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空落落的,如缺了一大块。
“还有,她恶意伪造了借据。”
“该死的!”
他双手握拳,裹挟着漫天的雷霆怒火,转身向摔向窗户的梁氏走去。
“鸣儿……”
“二哥……”
王婆子与齐嫣然出声唤他,他回过头,双眸变得猩红。
“娘,带齐嫣然出去!”
……
戚氏趁齐一鸣不在家、上门抓走两个侄孙对王婆子婆媳敲诈勒索之事,传遍了荷花村上下。
众人震惊、愤怒,全都簇拥着去了里正家,要求给齐家讨回公道。
可当他们看到在担架上的戚氏时,顿时齐齐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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