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五条“唰”地拉开诊室的灰色金属门,大咧咧走进去,“这里有位奇怪的快要挂掉的普通人先生,请你帮他解剖一下!”
解剖?他明明还活着吧?
“五条,说了多少次,进我诊室之前要敲门。”
一名留着棕色长发的年轻女性,从医用隔帘后转出来,嘴上抱怨五条的行为,神色却很淡然,她偏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鹤见久真,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普通人?真罕见。”她随手指了个方向,“进来吧,我帮你看看。”
鹤见久真觉得这位医生看上去还算正常,应该没有解剖活人的爱好。
他走进去,礼貌打招呼,“您好,我是鹤见久真。”
“家入硝子,坐。”
按照吩咐,他在屋内最显眼的那张诊椅上坐下。椅背被放得很低,他半躺在椅子上,可以看见贴着冷色瓷砖的天花板。
诊室内打扫得非常干净,透着一股青灰色的金属感,有些冷冽,比起治病,确实更像解剖的产所。
“你头发怎么回事?”家入硝子站在诊椅边,一边准备工具,一边问跟着在旁边坐下的五条,“终于有神仙看不过眼,泼了你一头冷水?”
“什么啊硝子,我只是洗澡啦洗澡。”
“你不是说这位普通人先生快挂了吗?人命关天,你还有空洗澡?怎么不吹头发?”
“倒也一时挂不了啦,应该。”五条前倾大半个身体,伸手去翻诊桌的抽屉,“硝子你的棒棒糖呢?再不吃点甜的,我才是真的要挂了。”
鹤见久真听见对方撕开糖纸的声音,后知后觉地也感到了饥饿。说起来,他是不是从离开导师家后,就没有进食过了?
他这样想着,忽然听见自己的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
房间里另外两个人都转头看向他。
微微尴尬的沉默中,五条乐了一声,咬着棒棒糖含混不清道:“哎呀,忘了你也还没吃东西。”
他窸窸窣窣又翻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递到鹤见久真唇边,“喏,只有橙子味的了。”
鹤见久真不爱吃甜,但眼下糖果确实是补充能量的最好方法。他张嘴叼住那根糖,含混地说了句“谢谢”。
“你还记得现在是12月吗?”女医生冷冷开口,“吹风机在下面柜子里,里边吹去,我不治感冒。”
“好啦好啦,”五条听话地站起身往里走,“话说这家伙真的很奇怪,一副要挂不挂的样子,麻烦硝子好好帮我看看哟!”
“知道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
鹤见久真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咒术师说话都是这种风格吗?
他躺在椅子上,尽量平静地注视着医生的动作。对方抬手,覆上他的身体,一团柔和的白光在对方掌心绽放,他感到冰冷僵硬的身体很快变得温暖起来,伤口的疼痛变得和缓许多。
十五分钟后,家入硝子放下手,眼底有一丝疑惑,和一丝凝重。
“伤我治好了,”她对正在用棒棒糖棍练投篮的五条道,“但这个人的命,我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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