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是,快三月了,春天要来了。”倪雀看着自己因说话而哈出的白气,感叹,“北方的冬天可真长啊,你看我还穿这么厚,要是在老家,这会儿已经换上春天的衣裳了。”
江既迟垂眸,轻声一笑,似是而非地重复了遍:“是啊,春天来了。”
这条路很长,脚下是高低不平错落砌成的石板,两人并肩走着,不知怎的,江既迟忽然就想起了冯子业之前给他支的招。
这有高有低的路,倒是相当适合绊个脚。
片刻,他又摇了摇头。
算了。
终究是有点损了。
长路终有尽,很快,他们就走完了这条路。
再穿过一条校内车道,就是女生宿舍。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倪雀说了再见,就往楼内而去。
江既迟叫住她,倪雀回过头。
他站在树下,昏黄灯光和皎洁月光双双打在他身上,又被驳杂的树影切割成稀碎的亮晶晶的点状。
他似乎淡笑了下,对她说:“谢谢今天的火锅,晚安。”
倪雀放在口袋里的手手指微微蜷了蜷,也露出笑容,回道:“晚安。”
*
回了宿舍,倪雀先洗了澡,然后洗衣服,又看了会儿书,像是有意地把能做的事都做尽了,这才点进微信,翻到江既迟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有一瞬间,她打算留个言,想想又忍住了。
江既迟回复的冯子业的那句话,太过暧昧不明,她留言,或者她留言后江既迟的回复,要是暴露了礼物是她送的事实,冯子业肯定会觉得挺诡异的吧,起哄是小,就怕……
就怕什么呢?
倪雀放下手机,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想这些了。
这个不想了,今天和江既迟相处的种种又开始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整体的镜头,局部的特写,画面一帧叠一帧,高频闪过。
倪雀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拥有的那些和江既迟有关的记忆,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大雪纷飞的寒夜里每次擦燃火柴时,那显现于眼前的短暂而美好的幻想。
三年多的时间里,她都安分地当着一只不声张的小鸟。
那情窦初开时热烈的喜欢,她以为她早就丢掉了,于那个寂静的、出走的深夜。
事实上,过去的一千多天里,她无数次地拾起。
每当她在前行的途中,遇到拦路的阻碍时;每当她被现实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时,她总是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从回忆中搜刮出那点江既迟曾给过的火种,好支撑自己继续往前。
以至于到了现在,反刍和江既迟相处的点点滴滴,几乎成了刻在她身体里的某种生理习惯。
只要和他平添了新的交集,再创了新的记忆,那些画面,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将旧事暂且挤掉,霸榜她的大脑。
倪雀趴在床上,翘着脚丫。此时此刻,她不觉寒冷,也不觉黑暗,曾经照明的火种似乎变成了落停在舌尖的一点甜,反覆地浸润着她的味蕾。
某个瞬间,倪雀乱晃的脚丫一顿。
她忽然想起来在火锅店里,江既迟刚落座没多久时,说的一句话。
那会儿她疑惑韩苒那么漂亮,江既迟怎么会不喜欢,江既迟反问她为什么面对韩苒反而能那么信誓旦旦地反击时,她慌不择言地解释说自己是嘴快。
接着江既迟便说了句:“确实是嘴快了,不然那句话,怎么会只说对了一半。”
倪雀当时没太懂,而江既迟很快就揭过了这个话题。
现在回想,江既迟这句话里面提到的“那句话”,指的其实就是她反击韩苒时说的话吧。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的好像是:“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也不是喜欢我这样的,但他一定不喜欢你这样的。”
江既迟说,这话她只说对了一半。
她说对的是哪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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