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雀一连好些天都没再见到江既迟,她一直暗暗期待着江既迟会什么时候给她u盘。
而她已经想好要回个什么礼了,她没钱,买不起礼物,花钱买的江既迟极有可能也不会收,礼物要有心意的话,只能自己动手做了。倪雀觉得自己这方面能力还可以,她房间里的矮凳子、台灯罩,还有她装小文具的笔盒、天热时用的小扇子,都是她在放羊或者其他闲暇时间做的。
那天倪雀放完羊到家,反锁着门窝在床边打开台灯打算写卷子时,看着那个椭圆形的竹编台灯,心念一动,决定做一个更漂亮更精致的同款送给江既迟。
几天过去,她终于把竹子破好、打磨抛光完,这会儿她逼仄的房间一角堆满了竹篾条。因为这次的手工太讲究精细,不像自己从前做了只管实用就行,倪雀的手心、手背,甚至是手腕,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被竹子划伤的口子。
这天晚上,倪雀躺在床上,手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开始为时间的流逝感到不安。
今天周四,江既迟来到青螺镇已经超过一周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江既迟刚来的时候,说过他的假期只有半个月,而他最后几天还得回北阑,这说明他在青螺镇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倪雀一直以来都渴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从来都迫切地想要长大,好早日摆脱这样无能为力、身不由己的生活。
这是第一次,她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为什么会这样呢?
倪雀脑海中隐约浮现出某个答案。
但她抗拒把那个答案定格下来。
只是……她越是和那个答案对抗,越是觉得心中酸酸胀胀的。
倪雀脑袋抵着枕头,扭了扭,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了。
最后她只想,明天就周五了,下午有美术课,下课后她要去问一下冯子业,江既迟哪天离开,起码……要在他离开之前,把东西做好送给他吧。
第二天下午,美术课一结束,倪雀刚起身打算去问冯子业,结果就见已经走到教室外的冯子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地停下脚步,然后往后倒退几步,扭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对了倪雀,来趟办公室。”
倪雀一愣,“哦”了声,跟了出去。
她内心期待起来。
她觉得可能是江既迟来了,也许他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着她过去他好把u盘给自己呢。
倪雀这么想着,心里愈发高兴。
然而她的高兴在她经过办公室的窗户往里看的时候,瞬间化作了泡沫。
江既迟不在。
那冯子业让她过来,是要代江既迟转交u盘给她?
倪雀没猜错。
她刚进去,冯子业就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中抓了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物件扔给她:“差点忘了,江既迟前两天给我的,让我帮忙转交给你。”
没见到江既迟的那股失落要将倪雀淹没了,她捏攥着u盘,没说话。
“怎么了?”冯子业瞧她一眼,“就这么个事,你回去上课吧,啊。”
倪雀强行压下失落的情绪,她问冯子业:“他什么时候走啊?”
“他?”
倪雀故意顿了下,她不方便在冯子业面前叫江既迟全名,可她也不想叫“江老师”。
幸好冯子业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江既迟啊?”
倪雀点头。
冯子业说:“好像是下周一吧,他这周末差不多能搞定采集声样的事,然后就回北阑了。怎么,你找他有事啊?”
“没什么事,”倪雀掩饰性地举了下手中的u盘,颇有几分欲盖弥彰地说,“就……就想谢谢他给我这个u盘。”
冯子业点了下头,瞥见她的手,愣道:“你手怎么了?”
倪雀下意识把双手背到身后:“干活不小心刮到的,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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