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的脾气已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了。闷热,室外温度窜上35c,干活相当辛苦,虽老往肚里灌水,但仍感到口干舌燥。那风那雨说来就来,从不理会人们的感受。
一场狂风暴雨后,树上的灰尘洗去了,但建筑工地却是一片狼藉。下午,各工地组织劳力检查防护设施,清理地面垃圾。
石竹子在沿山别墅工地转一圈后,正与项目经理聊支付人工费的事时,一个电话打来,竹子接听时脸色由晴转阴。“懂了,我立马赶过去。”
挂了电话,竹子中断了与项目经理的谈话,说:“我要赶去市人民医院,玉辉在丽丽明园工地出事了!”
医院里,小工头和阿水几名工友正守在急诊室外的走廊。竹子将小工头和阿水扯到走廊的一头,急切地问:“玉辉情况怎样?”
“正在抢救。”阿水说。经了解,竹子知道玉辉出事的大致情况。
玉辉领着几名工友在地面清理垃圾时,一阵大风刮来,一块构建从高空坠落,砸在玉辉的头上,安全帽滑落,人同时跌倒,玉辉喊叫了一声,就昏过去了。工友们惊恐万分,没了主意。项目部樊经理冲出办公室,他边指挥救人,打120,边向有关部门报告……
“樊经理他人呢?”竹子问。
“将玉辉送到医院后,又赶回工地了。”小工头说。
竹子知道,工地出了安全事故,算是倒大霉!抢救伤者,接待伤者家属,迎接不请自到的各级安监部门。企业最担心的是人员伤亡,那样,停工停标重罚,让企业元气大伤,甚至饭碗被打烂。
竹子来到事发工地时,现场已被封锁,工地已停工,气氛显得紧张压抑。
“石总,听说玉辉是你老家的人?”愁云满脸的樊经理见到竹子,就有事相求:“你能帮忙通知玉辉的家属吗?”
“玉辉家里有父母、老婆和两个娃仔,我负责通知吧。”
老家不通电话,竹子只能通过在县里工作的马马年转告玉辉的家人。
第二天下午,玉辉的老父亲、老婆、两个娃仔和亲戚十来号人下了大巴车直奔医院。
当他们看到躺在病床上,被纱布包着的头,脸肿得像个馒头,鼻孔插着输氧管子,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玉辉时,老父亲长吁短叹,老婆泪水涟涟,两个娃仔躲在母亲后面不敢看。进门时,护士交代:只能看不要出声。
离开医院,吃午餐后,老家人被安排在一家住宿费便宜,离医院近的小旅馆。
亲戚们看过玉辉后,两天时间都上街逛,到时间就回来吃饭,有人还嚷着要喝酒,认为是单位付的钱,不喝白不喝。樊经理将此情况告诉石竹子,说:“他们吃住的费用,最后还是挂在玉辉头上。”
竹子将樊经理说的话,带给玉辉的老父亲后,第二天早上,除玉辉的老婆留下护理外,其他人都离开了桂龙市。
一个礼拜后,玉辉脱离了危险。据主治医师说,伤者的脑袋没有砸破,是安全帽保了他的命,但左脸和耳朵被刮,耳朵没了。
玉辉住院,竹子、兰小妹和大任相约带上营养品和水果到医院看望。玉辉情绪低落,一副苦瓜脸:“哥们姐们,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呀!伤成这样。”
“会治好的。这里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了。”大任安慰道。
“我霉呀,我。”玉辉显得很悲伤。
倒大霉的何止是你!在你受伤痛折磨的日日夜夜,工友们在为你奔波,单位在为你花钱,竹子心里想。
“兄弟,为了你的父母、老婆和娃仔,你要配合医师治好伤。”竹子劝道。
在医院待了两个多月,项目部为玉辉支付医疗费两万多元。
出院当天,玉辉向项目部提出工伤赔偿三万元的要求。
“三万元?依据呢?”樊经理板着脸问。平时派工,樊经理态度蛮好,可眼下换了个人似的。
“我差点丢了命,少了只耳朵,左眼已看不清东西,这,这不是依据吗?”
“狮子大开口,单位难以接受,合适点,还可以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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