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樾看她领口还在半敞,怕她受凉,抬脚过来想给她衣带系好,就见她眼神倏然极凌厉地一扫,他抿抿唇,后退两步回到原地,继续站着。
已经进入四月,再过几日便是小满,初夏的夜凉如水,顶着陈樾的注视,棠袖这才后知后觉把寝衣整理好,还顺带抱起被子给自己裹上了。而后她终于开口。
“陈樾,”她问,“你不好好当你的指挥使,跑我这干什么?”
陈樾默了下。
他大约是想编个比较靠谱的说法,毕竟真实的理由讲出来太难为情——哪个正常男人能为了哄老婆将自己伪装成小官?可面对棠袖,他还是摒弃了那些有的没的,诚实道:“想伺候你。”
这朴实无华的回答令棠袖哽住。
不期然的,棠袖想起他们的新婚夜。
那是万历三十三年的三月,那时她还没满十七岁,不如现在见识的这么多,对异性有着天然的好奇。原本那夜她打算洞房伊始就把新郎官推倒,好好看看男人和女人究竟哪里不一样,但思及出嫁前听到的嘱咐,说新妇一定要矜持,这样才不会叫丈夫看轻,她便耐着性子等陈樾先动。
之后果然是陈樾先动了。
只是他没经验,怕太莽撞让她不舒服,便很细致地一点点抚慰取悦,直到她觉得可以了,他才进行他的下一步。
所以他们两个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伺候她,后头换再多的花样,也依旧如此。
他乐意,她也没什么好抗拒的。反正出力的是他,她只需要享受便好。
可再新奇的感受、再舒适的手段,久了也就不新奇、不舒适了。
床笫之上没法叫她有新鲜感,更不必提床笫之下陈樾的话少。
棠袖想,除去梦里的火,她之所以会腻烦陈樾,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出在他这个性格上。
他真的太沉默了,很多东西都不跟她说,反过来亦然,不管她是跟他说家里的二三事也好,还是外头的各路消息也罢,哪怕她跟他提钱,他也只回她一句随你安排,多余的话一概不说。
他不插手她管家,这自然让她省心,可同样也让她渐渐产生一种无趣感,乃至疲惫,最后更发展成怀疑:他跟她之间,除了在床上,真就没话能聊?
这是夫妻应有的相处之道吗?
渐渐的,她开始不主动跟他聊天,而他竟也没察觉似的,从没问过她,只得空就和她颠鸾倒凤,一腔激情全用在她身上,才没叫她觉得他冷了她。
夫妻三年,他对她每次都如新婚夜一般的热情,她也很喜爱他,可终究还是腻了。
既然腻了,就干脆分开,她也好找点新鲜的。
“陈樾。”
棠袖再次开口:“你回去吧,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
陈樾嘴唇动了动。
他大约是想说什么,但没说,只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出去。
卧房里彻底变得安静,一灯如豆,棠袖盯着那簇不断跳动的火苗,听门外流彩问侯爷这么快就好了?
陈樾没回答。
他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时流彩轻轻叩了下门,问小姐可还要再请新的小官来,棠袖说不用,然后叹口气。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
被子裹得太紧,有些闷热,棠袖给自己松了松,却没什么用,身上被触碰过的地方似还残留着陈樾的温度。
有点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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