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考虑了一下,说给弟弟找个心理医生,再办理转学,转到一所普通的学校:“高中他能考上就念,考不上就找个专业的技校,不用花钱买分让他上高中。小威成不成才并不重要,他只要孝顺,当个对社会没有危害的人就好。”
随即江亦又在微信上联系开心理咨询所的朋友,找教育部的关系给江威转学。他为亲弟弟的事操了很多心,转眼除夕到了,满洲里的夜晚,杨侑然还是白天,他一早起来等江亦跨年,说:“快给我看看烟花!”
江亦拍给他了,杨侑然突然打来视频说:“江亦,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新年快乐,杨侑然。”江亦低头看着屏幕里对方白净笑眯眯的脸,那边还是白天,杨侑然在家里坐着,窗户外面有积雪的树。
杨侑然不满:“你怎么老连名带姓喊我!”
“不然怎么叫你?”
“我舅舅对我的称呼都比你好。”杨侑然吐槽了一句。
江亦一挑眉,嘴唇闭着,没有那样喊。大概是喊不出口。
杨侑然:“啊舅舅给我打电话了!我挂你的还是挂他的?算了我先和他讲两句,等会儿给你打回来。”
杨侑然挂了电话:“拜拜。”
新春伊始,江亦的手机里收到了一些拜年的消息,他人脉四通八达,但通常不会去用。江亦选择群发回复。
他六亲缘不深厚,与父母、兄弟、老师、朋友都是如此。不养宠物,不谈恋爱,自律,偶尔旅行但不多,生活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杨侑然的出现打破他循规蹈矩到乏味的生活。
他开始每天接杨侑然的电话,跟他聊天,开着免提陪他学习,因为大部分时候江亦都没什么话说,杨侑然问,他简短回答。
就这么到了初三,江亦买了机票,先到北京见了陈方舟,没有去研究所,两人只在一家粤菜馆聊了会儿天。
江亦最后说:“现在的技术可以达到用非生物方式移植角膜以及视网膜,皮肤也可以以非生物方式移植,但还无法移植整个眼球。所以杨侑然的问题,可能还要等。”而非生物方式移植角膜的可行性,已经是他三年前发表的学术论文了。
陈教授意外:“你知道宝宝眼睛的事?”
研究所很多人都知道,陈教授带杨侑然来所里提取过很多次样本。
江亦:“知道。”
陈教授:“那老师拜托你一件事,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不会。”江亦点头。陈教授问:“我听说美国要给你发绿卡和科研经费,要留下你,你打算一直留在那边还是?”
江亦:“研究出了成果我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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