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的话现在学校还是一片温暖如春的景色吧”。 ;于枫淡淡地说道。
“是啊,台北是一年四季不变的景色。有高大的棕榈树,有美丽的凤凰花,有浪漫的椰子林,的确很美丽”。
云湘说话的时认真思考的样子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于枫也随着她的思绪飘到那个只在书本上看到过的台北,一片的花海。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北方”,云湘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又说道,“草木荣枯,新旧更迭崭新的生命在旧的伤口上成长起来,在一片萧瑟中孕育着生的希冀,这样不是很好吗“?
云湘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气息,坚强的气息,带着点凄美的意蕴。
“云湘……”
于枫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云龙的表情,是那种于枫只在电影院门前看到过的落寞的表情。
“啊,怎么了”?
第二十一回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21)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云龙的性格简直是云泥之别啊”?于枫打趣道。
“是不是感觉不像是一个妈亲生的”?
云湘的笑声很爽朗,于枫也跟着开心的笑了,可是笑容很快就僵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弧度。因为于枫看到了云湘脸上消失的笑容和暗淡下去的眼神。
“其实,云龙以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个很上进的孩子,很节俭,很懂事,很会帮父母分担……”
此时的云湘像是魂魄离开了身体一样,眼神没有焦点,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句几乎听不到了。然后又突然回头望着于枫,七魄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身体中。
“这里有个很长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云湘对着于枫凄然一笑。
于枫从没看到如此异样的云湘,她那落寞的眼神简直和之前在电影院门口时云龙的眼神一模一样,让人感觉到很悲伤,于枫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他用力的点点头。
云湘娓娓道来。
其实,我们家的家庭经济条件不错,这点你也能在云龙身上看到,可能很多同龄人都会羡慕,可是……我的家庭很庞大,应该可以称得上一个大家族了。我的爷爷奶奶是有名的企业家,柳氏企业旗下有很多知名的产业,在国内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既然老一辈很厉害,自然也想着下一代要更好,所以爷爷奶奶对我父亲的培养几乎是倾尽心血。我父亲也一直很争气,一直在爷爷奶奶的规划下成长着,学习成绩以及社交能力一直很优秀。看着自己一手培养的人才在不断的成长,爷爷打心眼里高兴,就像农民看着自己的庄稼将要丰收的时候的心情一样。可是直到我父亲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彻底摧毁了爷爷所有的心血和希望,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以我爷爷的说法,我的妈妈就是一个没有旺夫运的女人,跟着我爸只会拖累他。因为我妈的出身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十分差。我妈的爸爸就是是个游手好闲的人,那时俗称“浪子”,所以我姥姥坚决和他离了婚,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妈的身上,我妈就是她的一切,这点对于单亲家庭成长下的妈妈多少也是一点慰藉吧。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的爷爷坚决反对两人交往。可是我的爸爸很执着,他并不看重爷爷口中所说的所谓的门第,坚决和我妈在一起。后来爷爷就将我爸妈赶出了家,用爷爷的话说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当没这个儿子。这还真像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现代版,只不过男女双方的身份互换了一下。
后来爸爸妈妈生下了我,日子过得很苦却很快乐。不久又生下了云龙,这次爷爷奶奶有了行动,他们托人要带走云龙,理由是“孙子是柳家的”,爸妈苦于生活所迫就答应了他们。从那以后我和云龙就在两种不同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我的童年是伴随着父母的辛勤工作度过的,父母辛苦地创业,每天早出晚归,我打心里难过。所以我做什么都很努力,我要变得很优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得住父母的劳累。
慢慢地父母的事业也有了起色,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爷爷面前抬不起头了,偶尔也会回去看看云龙。云龙小时候就很调皮,很爱花钱。有一次我回家见到他,看到他买的一堆玩具和衣服,就问他为什么不知道节俭,她的回答让现在的我想起来仍然很伤心。当时他稚嫩的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神色,对,就是那种小孩子得逞的表情。
他说:“爷爷奶奶不是因为有钱才不让妈妈进门吗?我把他们的钱全花光了看他们还让不让妈妈回来”。
那时的我已经懂得一些事了,特别是亲身经历过离家的日子,所以当时我听到云龙的话就特别难过,是那种心底涌上来的无法抑制的难过,我就跑了出去,哭的一塌糊涂,妈妈问我怎么了,我就是不回答,只是眼泪不停地往地上砸。
从那开始,云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爱玩,乱花钱,游手好闲,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爷爷奶奶就把云龙的这种表现重新归罪到妈妈身上,说是遗传妈妈家里的基因,他姥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对于这些妈妈也重来不去辩解什么,可是只有爸妈和我知道这原因,云龙想改变可悲的现实,可是他不知道消极的抵抗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仍然固执地认为用这种方法可以改变现状,即使是用自己的前途、命运、甚至是人生来赌。父母的话他根本不听,他从小最听我的话,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有做出让步,或者说从来没打算过让步,因为每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我从来不认识也害怕认识的人——他表情呆滞,眼神中蕴含的悲伤像是一条隧道,我顺着这隧道看进去,深邃,悠长,看不到底,模糊中仿佛看到一颗支离破碎的东西。那是我不敢再继续下去的理由。
于枫静静地听着这段独白,说实话他没想到云龙的童年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他终于明白云龙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和落寞的身影了。回头望向云湘,只见两颗晶莹的珠子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又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于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脆弱的女生,说实话在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抑或像是无关痛痒的风凉话。所以于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望着云湘,坚强而充满力量。
“不习惯这样的我吧,说实话,我也不习惯……”
“没有,每个人都会有痛心的事,你很坚强,真的”。于枫认真的说道。
“嗯嗯,都过去了”。云湘笑着说,刚才那个悲戚的面孔已经消失不见,凄然的笑容中蕴含着坚强的乐观。
这让于枫很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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