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声带着克制,声音不大,但就趴在他耳边,真的,真的有点吵。
墨怀刑睁开眼睛,抱怨道:“头儿,戏演的太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使性子,他就会俯下身子,喊她“头儿”,哄她高兴。
可现在,
“呸!”甘棠一口热气喷在他脸上,“你不是说你不会有事吗?”
“本来就没事。”墨怀刑解释:“傅先生就是吓唬你,那么细的皮鞭能打死人吗?”
甘棠瞪着他,又呸了一口,“肺出血,要不是及时止住,你人已经没了。”
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嗒扑嗒的往下掉。
“别哭了!”墨怀刑抬手去擦。
甘棠怕他扯动伤口,急忙按住手,揶揄道:“要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爸妈在哪,谁愿意管你死活。”
“头儿!”
“嗯?”
“我想喝水。”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甘棠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甘棠气的拍他一下,起身去倒水。
他只能趴着,不方便喝水。甘棠在水杯里放了一根吸管,端到他面前。
一杯水下肚,墨怀刑抿了抿干涸的唇,问眼前的姑娘:“你还记得邮轮上,那名也能给傅先生换心脏的女人吗?”
“怎么了?”她怎么会不记得。
“她被木子先生喂了药,一种他自制的失忆药。已经有一个月了,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不良反应,除了不记得很多事情。”
“怎么了?”甘棠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墨怀刑再次低头喝水。水杯里空荡荡的,只吸上来一堆空气,呼隆作响。
“我再倒一杯。”甘棠拿杯子,墨怀刑按住了她的手。
“今天这种事,木子医生本不用出现在这里,可他却在。我猜测,是傅先生想给你父母用失忆药。”
墨怀刑试着劝说眼前的姑娘,“这是目前,保下他们性命最稳妥的办法。”
“失忆?”甘棠愣愣的看着墨怀刑:“那岂不是会忘记亲人、朋友和过往的一切。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们已经五十多岁了,没有保险没有养老金。没了记忆,连活都干不好,他们靠什么活呀?”甘棠哭着摇头,“墨怀刑,我不要,我不想他们忘记我。”
“好,好!”墨怀刑抬手擦她脸上的泪珠,安慰道:“我再想其他办法。”
他的话,像蛊惑的罂粟,让人上头。
甘棠忽略下心头的异样,问:“墨怀刑,你这么帮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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