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的眼眶湿了,有些哽咽地说:“那晚,府里放烟花,那么么热闹,可我还是觉得孤独,我也想你。”祁峰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不说话了。
祁暮原本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但想到他赶了一千多里路,想必是很累了,擦了擦泪花道:“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但是你还是先歇着吧,晚饭不如让他们送你屋里?”
祁峰道:“嗯,我只歇会儿,还是去厅里吃饭,伯父似乎出去了,不曾见着。”
祁峰说这次他也呆不了多久,只能呆过元宵。
祁峰回来的这些天,祁暮既觉得甜蜜又有些忧心,她本想跟他说丛颢崐可能要求亲的事儿,可这事到底是听来的,还未得准信。而且她观察了一下父亲的神态,丝毫没有异常,想来丛颢崐还没有什么行动,或者贺兰颢嵩果真搅和了?惴惴了几天便放下了心。
正月十五,祁峰陪着祁暮上街看灯。街上人多,祁峰怕走散了,紧紧地牵着她。祁峰替她猜了几个灯谜拿到一盏精巧的走马灯后,带她走向云湖的南侧。这里人便少了许多,湖边黑黢黢的,唯有月亮倒映在湖面上,有一个明亮而规则的圆,只是风起波动,月影便乱了。祁暮紧挨着三哥坐在湖边石上,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肩头,心里为了明日的告别而有些难受。
忽听得有人在说:“这人多得,走到这里才松快,本宫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今晚出来。”这声音,分明就是贺兰颢嵩。她牵了祁峰的手站了起来:“三哥,我听到熟人的声音了。”两人往声音来处望去,前面果然来了两个男子,各提了一盏马灯,在手提各式花灯的人里确乎是显眼的,可不就是贺兰颢嵩和小天。祁暮叫了他一声,贺兰颢嵩看见她,走了过来:“小祁暮,今晚别人都是双双对对的,你可是跟谁出来的?”话未问完便看到了她身后的祁峰,又看到了他们紧扣的十指,眼里闪过玩味。
祁暮见他看自己的手,有些脸红,偷偷地松了松手,而祁峰又不动声色收紧了手指。祁暮道:“嗯,跟我三哥出来的。”
贺兰颢嵩道:“前一阵子是大哥二哥,现在是三哥。你哥哥倒是多。”祁暮正想解释,祁峰已开腔:“在下祁峰。”贺兰颢嵩的眼睛里露出讶异:“祁峰,北狄前怀义王三子?在下处州思邪宫贺兰颢嵩。”祁峰淡淡一笑:“暮儿提起过你,幸会。”贺兰颢嵩自然知道十几年前的旧事,他摸不清祁峰的想法,中间又隔了一个祁暮,便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只一会儿,贺兰颢嵩忽然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说:“今日月圆,祁公子不如一起喝一杯。我刚从沉醉坊取预定的玲珑九酿回来,这酒他们出的甚少,今日可是机会难得啊。”祁峰也不客气,爽利地应了下来,四人索性席地而坐,贺兰颢嵩竟从怀里摸出几个白玉杯:“今日酒少,便只能用这小杯了,祁公子请见谅。”祁峰洒然一笑:“无妨,酒好,用什么喝都无妨。”
贺兰颢嵩道:“这是云阳名酒,相传是一个名叫玲珑的女子所创,是用上好的白米,加入桃花杏花梨花九蒸九酿而成,又窖过五年才拿了来卖。故价颇高,倘若有那十五年以上的,则要以金计了。”他倒了一杯给祁峰道:“当年玉霞山庄之事,思邪宫当时欠了人情,做事还债,我虽不在其中,但也不想推脱此事。这杯酒便算作是陪罪吧。”祁峰端杯喝下道:“此事与思邪宫有关,却与君无涉,不用如此客气。受人托,忠人事,立场不同罢了。不过我想知道当年是谁托了思邪宫?”
贺兰颢嵩也喝下一杯,笑道:“祁公子,豪爽!。过去十多年了,这事我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听我义父说,是一个叫玉潜的人。当年他曾帮过义父一次。听闻北狄怀义王颇负义名,北狄的江湖人士多受过其恩惠,不会对其亲人赶尽杀绝。故玉潜找了义父,其实义父对怀义王亦有耳闻,本不愿,但为还情便也接了,后来听闻找到你们后还有些纷争。”
祁峰道:“如果不是有那些纷争,我也活不到现在。不过这事过去便过去了。”祁暮见他们解了一个结,心里也高兴,也倒了一小杯尝尝,酒粘稠浓香,品一口后倒有无数的回味。
一小坛玲珑九酿很快就见了底,在扶醉而归前,贺兰颢嵩对祁暮道:“你那事,我搅过了,但没搅和成。我跟大伯说,我要娶你。可是大伯居然想了几天后回我说长幼有序,叫我不要添乱了。切,他才比我长几天!唉!小祁暮啊,这回可没帮上忙了。不过看你身边的三哥,贺兰老二未必能成。”说罢又拍了拍祁峰的肩膀:“你是贺兰老二的对手。”
祁峰自然是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回辛府的路上,他问道:“暮儿,晴玉公子上门提亲了?”祁暮道:“我只是听贺兰大哥说了,但好象还没有。本来我想去问丛大哥,可又觉不妥。如果他真来提亲,不知道爹娘是否会答应。爹爹好象还挺喜欢他的,那可怎么办?”
祁峰将她搂入怀中,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嗯,你爹爹喜欢他呀?这可有点难办。不过,我会有办法的。你都快满十八了,你爹娘必然会在这事上费心。恐怕这府上来提亲的不止一个睛玉公子了。”他嘴里的酒香淡淡地散发了出来,她闻见了,又加上自己喝的,便有些醺然,不由将身子倚了过去道:“那些人与我何干,爹应该不会迫我的吧?可是我们……要不然我们私奔吧。”虽然两人都不介意,但毕竟还担着义兄妹的名份,江湖上自是无人在意的,但辛靖的身份,这恐又是个惹争议的话题。
她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助的眼神落在祁峰眼里,他满心怜爱,及至听到她最后一句,不由笑了出来:“为什么要私奔?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娶你。暮儿,别担心了,有三哥呢。”
辛府里果然如祁峰所说,迎来了各路说媒的人。辛靖和夫人还常带祁暮和曾念出席各种名流举办的诗会、赏梅等等活动,其意不言自喻。她已经快十八了,年纪也已经不小了,爹娘果然是有些想法了。可惜,这些活动,在祁暮看来实在是无趣得很,每参加一次她便发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令她奇怪的是,就是曾念居然也提不起兴致参加。苏夫人见她俩这样,便也渐渐地打消了念头,反正府里也不缺上门提亲的人。只是,也没两个小姐能看上眼的。
苏夫人心里自是明了的,知道女儿心里有人,但她也不能确定她心中人的份量是贺兰大人多一点还是祁公子多一些。但是念儿也如此,她有些不解了,难道说她心里也有人了?她让梅柳去问了问,曾念含蓄地表明心里是有人了,但却始终不说是谁。
祁暮心里实还有大事未放下,那便是娘亲的紫珠草和师傅交给的任务。她也曾跟爹娘提出过完年后就出发,先去寻那些师兄们,再回雪峰山取紫珠草,但爹娘舍不得她走远。此事便一拖再拖。但看娘现在虽然精神尚可,只怕到了来年秋冬又犯,这紫珠草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去取来的。祁暮决定过完花朝节——自己的生日便出发。
根据师傅给的线索,那三个师兄年纪应该长自己十余岁,因为在她上山前,他们都已下山了,且师傅说他们呆在山上的时间也不长,只是一年到山上呆几个月罢了,想来都是北方的富裕子弟。据说一姓来,一姓汪,还有一个却是没有上过山,只是师傅经过那里时教过,姓什么都没有说。此前在山上纯是练武,从来没想到师傅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却是越想越觉得怪,想得头痛,这师傅以前从不多说师兄的事,只偶尔提及,此时叫她下山让她去寻,线索又少得可怜,祁暮怎么觉得师傅自己也没把那些徒弟放在心上过,居然连姓名都没个完整的了。找师兄们,唯一的线索便是师傅的姓名和他的武功路数了。
好在她问过三哥了,师傅的名字果然是萧向南,据说二十年多年前是北狄西夷两境最负盛名的独行侠,但脾气古怪,收徒做事全凭喜好,在收祁暮前也没听说江湖上有人称是他的弟子,但收祁暮时却很坚决,当年虽跟祁炳辉说是等在容必居,其实祁峰好几次看到他又进了王府。
那么师傅就是晴玉公子认识的萧向南吗?难道丛大哥便是师傅那从未上过山又教过的弟子?祁暮想去问清楚,但最近遇见他的时候都是时机不对,全是那些无聊的花会诗会,他的身边永远围满莺莺燕燕,他一冲祁暮打招呼会便惹来一些尖利的目光,祁暮终于不想再试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竞相聘
花朝节的前一天,辛府里迎来两位贵客。上午,贺兰太尉亲自上门,为侄儿云阳右相贺兰颢崐求娶兵部尚书长女辛暮。辛靖知道贺兰颢崐对女儿的情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心喜,闲话一番后,最后还是说此儿女大事,还需郑重对待,要与夫人商议,再看看女儿的意思。贺兰太尉点头道:“也是,这事是要跟夫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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