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犯了大错。
“侯爷息怒——”聂蓉想也没想就跪倒在地,与她一起跪下来的还有冯妈妈和青梅。
房中是死一般的静默,严辞端着酒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聂蓉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努力稳住哆嗦的身子,颤声道:“妾身失仪,罪该万死,求……求侯爷恕罪。”
那人仍是无言。
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话,还能怎么补救。
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明是片刻时间,似乎比前面等待的那半夜都要漫长。
最后,严辞只是将手中那只酒杯放在了丫鬟举着的托盘上,淡声道:“扶你们家主子去洗漱吧。”
聂蓉不知这是不是赦免了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该起身,好在冯妈妈回过了神,已经过来将她扶起,带她去浴房。
浴房在左侧最靠里的耳房,虽中间还隔了一间暖阁,但聂蓉仍不敢造次,只着急着拿气声问道:“怎么办?他……他还会追究吗?”说着,人都快哭了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胆小,这么没用,明明都作好准备了,最后却犯了这么大的错。
冯妈妈也是惊魂甫定,悄声安慰道:“既然刚才没发作,应该是没事了,待会进了房你就好好侍候,姑娘你生得好看,侯爷肯定能宽恕你的。”
她看着聂蓉长大,知道自家姑娘有着怎样一张娇媚动人的脸和荡人心魂的玲珑身段,就她所见之人里,没有一人比得上自家姑娘一半,这样的女子,又是新婚之夜,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他既然动心,既然从这女子身上得了快活,就抚平了怒气,兴许就没事了。
可聂蓉却咬唇不语,她想说自己根本不知什么叫“好生侍候”。
成亲前几天的晚上,娘亲的确到她房里,拿了些册子给她看,要教她床闱之事,可册子没翻开,话才起了个头,娘亲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若得她也心有哀戚,最后两人抱头痛哭,又说了许多话,直至半夜娘亲才离去,根本就没说到那回事上。
如果……如果真要侍候,她不会又犯错吧?
想到这个,聂蓉真忍不住湿了眼眶,却只能强忍着不哭出来。
上妆不易卸妆却是快,很快冯妈妈青梅两人便给她拆了发髻,洗了妆容,沐浴后换了身浅红色的轻绸寝衣。
她身量纤细却婀娜有致,此时又解了亵衣,那身丝滑的轻绸寝衣完全挡不住衣料底下的春光,柔软的长发垂于脸侧,一双美丽无辜的杏眼配上妩媚娇柔的脸,说不出的勾人,要让人发狂。
出浴房前,冯妈妈看着烛光下她的容颜,语气笃定道:“放心,别怕。”
聂蓉点点头,心里却完全放不了心,此时她穿得这样少,好像只没了壳的小蜗牛,失去了倚仗,四体透凉。
重回正房时,方才候着的几名丫鬟已经离开了,房中只剩严辞一人,见她们出来,开口道:“你们下去吧。”
冯妈妈和青梅尽管心下不安,却还是看一眼聂蓉,垂着头就退出去,将新房门带上。
她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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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蓉站了半晌,最后又坐在了床头,忐忑不安,心乱如麻,快将自己的衣袖绞成了烂咸菜。
没一会儿严辞出来,着一身白色里衣,那种肃穆感少了许多,却仍然没让人放松多少。他缓缓走近,再次坐在了床头。
她不敢抬头,却知道他在盯着她看,心里紧张得浑身燥热。
这时,他伸出手来,轻轻扳过她的脸,就在她垂眸不敢动弹时,那人突地倾身过来,攫住她的唇。
男人的身体坚硬,强劲,沉默而狠厉,犹如豹子,慢条斯理将爪下的小兽拆解入腹。
聂蓉后悔自己花了所有的时间去猜他会怎样杀自己,去想死前要做些什么,是不是可以跪下来求情之类的,却忘了去提前琢磨一下洞房之夜真正会发生什么。
这一日白天所受的折磨远不及晚上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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