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舅舅和舅妈特意从镇上赶回来见稻叶。她们一起吃了火锅,说了很多话。稻叶这才知道舅舅和舅妈在小镇上经营者着一家药房。
“你妈没告诉你吗?”舅舅问她。
“我和我妈很少交流,她也挺忙的。”
舅妈叹了一口气:“听说你上大学之后就出去独立生活了,很辛苦吧?”
稻叶笑了笑,对舅妈摇了摇头。她才不会觉得辛苦,倒是一直生活在那个家里她才觉得辛苦。
舅舅突然站起来,坐到一旁,抽起了烟。外婆低头吃着碗里的土豆片,说:“别在屋里抽烟。”
舅舅捻灭了烟头,又重新回到饭桌上。他心情好像有些沉重,大概是觉得自己亲爱的外甥女在外面生活的不太顺意,所以觉得有些难过。但妈妈就不会这样,妈妈太冷漠了。即使知道,女儿在她新组成的家庭里生活的不好,却为了自己的幸福对女儿的需求视而不见。
舅妈给稻叶夹了一块肉,温和的说道:“吃完饭去和你舅舅一起祭拜一下你爸爸吧。他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好。”
来到墓地后,稻叶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除了觉得这个人似乎太年轻了,对他没有一丝情感。
舅舅抽着烟,烟雾飘散在空中。稻叶觉得舅舅似乎很伤感。
“你爸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当我知道他和我妹妹交往后我真的特别开心,所以那时候我帮他们经常打掩护。可我们当时还是太小了,我们三个以为彼此开心就够了。却害得你妈妈和你爸爸没上大学就结婚了,你出生不到两年,你爸爸又去世了。当时,我正在上大学,接到消息后已经太晚了,都没有办法送你爸爸最后一程。你爸妈最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陪在他们身边。”
烟雾飘入稻叶的鼻息间,她并不讨厌烟的味道所以没有躲开。不过,她现在似乎明白了舅舅为什么看见她后会特别心疼她。
“我妈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也挺好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很自由!”
舅舅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话。之后,他们一起离开墓地,舅舅回去工作,稻叶回到外婆家。
入夜后,气温下降。
稻叶洗完了碗后,坐到电暖炉旁。外婆带着老花镜在画画,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外婆以前是很有名的画家。稻叶一直很羡慕外婆,曾经想要活的和外婆一样痛快!因为外婆不管是当画家还是结婚,外婆都活得自由自在。不像妈妈活得很现实,生活也千篇一律。
稻叶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外婆,为什么家里都没有你画的画?你画的画都去哪了?”
“卖了。”
“哇!外婆你好厉害,没想到在村子里还有人会买画。”
外婆摘了眼镜,放下手中的画笔。
“能卖多少钱啊,不过是镇上开店的村民挂在墙上当个摆设。倒是你,既然决定不回去了。你要在这里做什么?”
“放松心情,好好生活啊!”
外婆听到后,皱起了眉头。
稻叶轻声叹息后,坦率的说道:“我大学学了喜欢的专业,毕业后当了几年的助理编剧。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当编剧,所以才会一直当助理编剧吧。”
“你也太小看自己了,那些编剧不也是从助理开始做起的嘛。”
“我知道。我当然也是一直这样说服自己的。或许是我这种类型的人不适合编剧的工作,我过着不属于我的生活,不管是从物质上还是身心都很疲惫。当时,突然明白了而已。”
“生活让你累着了之后,你便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你对自己的未来期待太大了?还是产生了误解?”
是这样吗?稻叶凝神思考了一会儿。不,不是的。她确实每天都憧憬着自己可以成为真正的编剧,但现实是她的一切努力都会被冠上编剧的名字,而她没有名气没有人会认识她,认可她。她常常对自己感到失望!
外婆见她有点失神,便问她:“你妈妈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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