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遗山从浴室出来时,月光已经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了。
被子拉到头顶,盖住了脸。
原遗山皱了下眉,单膝跪上床,将她的被子扯下来一点,露出口鼻。
月光薄薄的眼皮泛着淡红色,眼球骨碌碌地打转,眼睫也微微抖动。
原遗山心下了然,把被子边缘轻轻掖在她颈边,手撑在她耳边,一声不吭地盯着看。
不一会儿她就受不住,掀开眼皮,用一双泛着困意的眸子和他对视。
原遗山的醉意显然褪去大半,神态清醒许多,唯独呼吸比之前灼热更甚,床头灯微光下,眼瞳黑漆漆的,让人有些害怕。
月光瑟缩了一下,眨眨眼:“看我干什么?”
接着又很快发现他上身什么也没穿,下边倒还体面,穿了条睡裤。
除了必要时候,原遗山很少在她面前打赤膊,在家里也是常穿一身真丝睡衣,还得一丝不苟将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但她知道他身材是很有料的,穿衣时不显,刻下却连每寸肌肉线条都显露无疑。
直角宽肩,线条毫无冗赘,撑在她耳边的手臂稍微用了力,绷出漂亮的线条和青筋,从她的视角能看到近乎完美的鲨鱼线和腹肌——她只知道他百忙之中也会每周和健身教练见面,却没仔细留意过成果居然如此。
虽然饱了眼福,可,这也太奇怪了。
洗完澡不穿衣服,又这么一动不动盯着她。
月光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没醒酒,试探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原遗山?”
“嗯。”
“你……没吃饱?”
她动了动唇,嗫嚅半晌,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连他都觉得好笑,无声弯起唇角。
“是没吃饱。”他一本正经地问,“怎么办?”
不知怎地,大半夜的,她总觉他说话的口气不对劲,怔愣两秒,从被子里伸出手,在他侧脸囫囵摸了几把,像是学他安慰自己的样子,却又笨拙不得其法。
“太晚了,吃太多会积食,明天吧,好不好?”
原遗山没吭声,忽然卸掉手臂的力道,整个人半压在她身上。
月光懵了一霎,才要开口,已被他堵住了嘴巴。
情热来得毫无预兆,他要得急,动作带着几分凶狠,她疑心他是在借酒装疯,又找不到证据,被摆布着无暇思考更多。房间的温度一直在上升,她身上的汗流个不停,手肘与膝盖都有磨红的迹象,哭也没有出声,最后被他坐着面对面抱在怀里,脸颊靠在肩颈,稍微动一动,一串泪就掉在他颈窝。
“你怎么了?”她有点莫名地抓着他手臂,无意识地问,语气有点委屈。
他缓了缓,垂首吻在她耳垂,一径沉默。
到最后,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第二天月光有点低烧,睁眼就觉得太阳穴嗡嗡作响,整个人像是连着跑了十场马,浑身散了架一般。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中午。
卧室像是被收拾过的样子,床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换的,她口干舌燥坐起身,咳了两声,发现四下根本没有自己的衣服,她试图回忆他抱着自己进浴室之后的事情,却有点失去记忆,于是裸着肩膀陷入沉思。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卧室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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