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加深,永巷也开始慢慢进入沉睡,只有卫子夫的院落里还在消无声息的进行着,只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刻。
春宵一刻值千金,曹时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他们这里在座的毕竟还有外男,不能在后宫逗留太久,便提醒了下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看着卫家兄妹们一个个都那么开心,虽不忍心打扰他们难得的相聚时光,却也知道放任下去后果的严重性,只好出声打断他们:“皇上,子夫,时辰已经不早了,侯爷他们该出宫了,不然恐容易被人发现。”
刘彻一愣,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他看向身边的子夫,果不其然见她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刘彻握着卫子夫的手安慰道:“你放心,等日后有机会,朕一定会把兄长和姐姐们都接到长安来住,这样你想他们了,随时就可以招他们进宫跟你团聚。”
对于刘彻的体贴卫子夫很感动,她虽心有不舍,却也知道不能任性。
卫青本就是在宫中生活,所以直接回建章宫就好,而卫长子是以曹时的随身侍从的身份进宫的,自然要随曹时一起离开。
在送卫长子离开时,卫子夫看着许久未见的兄长,随着年岁的增长,兄长也越发成熟,只是身体看起来还是很瘦弱,不过脸色看起来还是挺红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想起前世兄长的命运,卫子夫满含担忧的对卫长子说:“兄长,不如你此次就留在公主府,别回去了。这样有姐姐们在你身边可以照顾你,我也能放心,日后我想见你了也能方便相见。”
然而卫长子却摇头拒绝了:“子夫,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真的很好。公主和侯爷对我们一家有恩,这份恩情我们一定要偿还。有孺儿她们在公主府伺候就够了,平阳那边的侯府总还是要有人照应的,所以我要留在那边,帮公主和侯爷守好平阳侯府。”
“可是……”卫子夫还想去说什么,却被卫长子打断了,卫长子摸着小妹的头,慈爱的说道:“子夫,你只要记住,只要你们能过的幸福,兄长我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现在,你已经嫁人了,就一定要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好好的过日子,知道了吗?”
卫子夫含着泪点头,对于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卫子夫来说,兄长就像父亲一样守护着她,而卫长子的这番话,更像是父亲对出嫁了的女儿的嘱咐。
卫长子最后不舍的看了卫子夫一眼,随后和曹时一起走出了这个幸福的小院。
卫子夫转身看着仍在院中的公主和姐姐们,关心的问道:“姐姐们住在哪里,也留在宫中吗?”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都安排好了。”平阳公主说道:“卫孺作为我的侍女可以和我一起去寝宫住,至于卫少儿因为带着去病,不方便和我去寝宫,就和江雀一起住在院子里的其他房间就好。”
“其他房间?”卫子夫不解。
江雀轻笑出声,对卫子夫调笑道:“子夫,难道你都没发现,我们院子里现在只有我们还住在这吗?”
卫子夫一愣,因为与永巷里的人接触的都不多,所以卫子夫一直没注意到她们的院子里是否还有旁人,再加上今晚过于紧张和兴奋,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场喜宴上,也没想到会不会惊扰到同院的人。可如今再看看在场的人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卫子夫瞬间明白过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难道你们……”
平阳公主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些都是皇上安排的,不过还是归功于赵成,是他让手下的人时不时跟永巷令和织室令透露你的喜好,其中就包括你喜欢安静,不喜欢被旁人打扰,所以永巷令为了讨好你,就让你院子里的其他宫人都搬出去了。”
卫子夫震惊的睁大眼睛,没想到皇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安排,难怪自己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那么舒适。最主要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雀儿都知道,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赵成呵呵笑着,微微弯下腰说道:“谢公主夸赞,奴婢不敢居功。奴婢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皇上,这样皇上以后想见卫姑娘了,也可以免去许多麻烦。”
“咳咳!赵成,你话多了啊!”刘彻不悦的斜了赵成一眼。见此,赵成立马闭上了嘴,可是脸上还是挂着一点都不知错的笑容。
平阳公主笑着来到因赵成的话而羞红了脸的卫子夫身边:“所以你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平阳公主凑到卫子夫耳边轻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就交给你了。”说完还朝刘彻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挪愉的笑容。
卫子夫本就红着的脸,此刻更红了。刘彻虽没听见皇姐在跟卫子夫说什么,可是看到她们二人此刻的表情,心里还是猜到了些,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平阳公主看着二人如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般羞涩的神情,莞尔一笑,将两位新人推入房门后,便带着卫孺离开了。江雀和卫少儿相视着“嘿嘿”一笑,在霍去病不明所以的注视中也带着他一起回屋了。赵成则和往日一样,站在离屋不远不近的地方为皇上守夜。他抬头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不禁在心中感叹:今晚的夜色真不错啊!
屋内,刘彻和卫子夫共饮完合卺酒后,一时间相对无言。刘彻注视着身侧微低着头,不胜娇羞的卫子夫,只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心神一片荡漾。但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因为他不想吓着子夫。
恍惚间,他想起要和子夫说的话,便从怀里掏出了那枚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卫子夫被刘彻的这一举动弄得一愣,不明白皇上想要干什么。她抬头见刘彻满目柔情的看着她,对她说道:“子夫,我送你的那枚玉佩呢?”
因为换了嫁衣,所以玉佩不在卫子夫的身上,她只能起身将玉佩拿过来,放在了刘彻的玉佩旁。
刘彻抚摸着桌案上的两枚玉佩,可以说它们是刘彻与卫子夫的定情信物,因为这两枚玉佩上承载了太多的关于他们的一切。
刘彻拿起卫子夫的那枚玉佩,对卫子夫说道:“子夫,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这枚是我亲手雕刻的吗?”
卫子夫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日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她怎么可能会忘。
刘彻有些腼腆的笑着说:“其实,这块玉是当初,父皇考验我们众皇子的时候奖赏给我的,你也知道,我在兄弟中排行第十,所以并不得父皇宠爱,也不受父皇重视,所以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父皇的赏赐。”
看着刘彻露出怀念的神情,卫子夫知道,他在想念他的父皇,便握住刘彻的手,想要告诉他,她在!
刘彻心中一动,将卫子夫搂入怀中继续说道:“所以,这块玉对我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我将它刻成玉佩后就在心里下了个决定,日后,我一定要将这枚玉佩,送给我的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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