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意看着石敬瑭的神情,却并不是要证实李存礼是不是说了谎,因为曹姑娘李存礼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年来种种反常之处,譬如说年节之时石敬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要她进宫去,怀孕是一桩,生病是一桩,难为他找出那样多的借口。
如果这层窗纸一直不曾被捅开的话,借口用尽的那一刻又当如何?自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么?还是说自己的夫君会终究不忍心动手?李重碧已经不愿去猜想了,只是在心底低低冷笑。
石敬瑭的神情是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只道:“如今陛下已经疑心了我,我不愿你进宫去两面为难。”
这借口一如既往找得好,若是在往日也就罢了。李重碧一直不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甚至于有些惧怕李嗣源,害怕遭到他的申斥,所以一向也和他不甚亲近。
但是这一次,李重碧只觉得有些悲凉。
“怎么便起了疑心呢?”她低声问到。“咱们是一家人。”
是啊,是一家人。
但是一家人刀兵相向。
这就是皇家?可她也没有一天享受过什么皇家之尊。
“鸟尽弓藏啊。”石敬瑭感慨道。“如今我好容易交卸了兵权,却又有人在朝堂上旧事重提,让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李重碧问道:“是朝堂上有人说了些什么?”
“说漠北如今总蠢蠢欲动,需要人去戍边。历数朝中各位将军,只有我能担此重任。”石敬瑭眉头紧锁道。“我只担心陛下会起杀心。”
“父皇不是那样的人。”李重碧道。
李嗣源是不是那样的人,李重碧并不敢打包票。但大抵张子凡会是那样的人?李重碧竭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关于张子凡的一切,自己与这个义弟虽然年龄相差得不大,但两人的关系也不算是十分亲厚,她只记得通文馆当年是把人教养出了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
可看她这些叔叔,也不个个都是君子,最终只是能教养出个皮囊来,里头是什么样子的不能一概而论。
石敬瑭可算是有苦说不出了,不过他心想的是李嗣源比张子凡还要不可信些,好歹自己手里现在还算捏着张子凡的一点把柄在。
“我只担心有小人从中挑唆,翁婿离心。”他含糊道。
“夫君不必为此担忧。”李重碧微微笑了。“如今大唐需要夫君,夫君又怎可推诿?男儿自当存报国之志,且若是父皇一时间已经起了疑心,与其在他面前日日提醒着,还不如走得远些。”
她貌似说者无意,石敬瑭却是听者有心。他揽着李重碧的手微微用力,让李重碧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石敬瑭这才回过神来,歉然道:“是我一时走神了。”
“看来夫君已经有了决断。”李重碧又笑了笑。“不瞒夫君,外头天地广阔,我也很想出去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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