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可在?”
听到门外声音,宿元景心中一喜,果断叫道:“请邵先生进来。”
宿元景被晾了几天,邵俊一直没有露面,此时前来,必有变故。
说不定,便是好事。
开了门,只见邵俊身后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那不凡的气度,扑面而来。
看到年轻人手指少了一截,宿元景拱手说道:“不想首领亲至,幸甚,权请屋内奉茶。”
来之前,宿元景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
义军各个首领他都了解过,特别是方腊父子的生平,方天定断指代首的故事,他也是了然于心。
能让一州知府亲自带领,且断了一指的人,除了义军二号人物方天定,还能有谁?
方天定环顾左右,道:“你们且退下,我与太尉谈谈。”
宿元景闻言,心内一喜。
若是拒绝招安,直接撵出去便可,何须入内密谈。
肯定是内部反对甚重,才需要背着人商量招安的事。
美滋滋地带着方天定进了屋,坐定后,宿元景先说道:“首领仁义,我在东京也多有耳闻,实在佩服。”
方天定回道:“太尉清名,我也闻名久矣,只恨非为父母官,致有今日祸害。”
两人先互相吹捧了一阵,都没有提宣读招安诏书的事。
在细节确定前,贸然宣读诏书,只会弄巧成拙。
若是导致招安不成,反倒不美。
互捧一阵,宿元景憋不住了,问道:“首领话中,似有所指,或可倾诉衷肠,我必上奏天听。”
方天定道:“我家虽不是富豪,却也衣食不愁,不想朱缅那狗贼,只顾一味媚上,苦逼我等奉献花石纲……没奈何,只得死中求活,做了这反贼的勾当。”
方天定的诉苦可以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都怪朱缅,我等造反被逼无奈。
宿元景听了,颌首道:“天子已下旨废除花石纲,免除东南百姓两年赋税徭役……”
方天定立刻朝北拜道:“天子仁德,我等感激涕零。
若是早一年,也不会劳动太尉千里迢迢走这一遭了。”
宿元景愈加欢喜,道:“首领既念天恩,何不趁早招安,也好把一身本事用于报效国家。”
方天定面露难色,道:“本有心招安,然而难处颇多,怕是多有阻碍。”
“其中难处,但说无妨,朝廷自然体谅。”宿元景接道。
“我父年迈,王侯之心甚重,起兵便想称帝,只是为我劝住。
目下江宁难保,我父称帝之心已然难劝,非要做一回皇帝不可,此乃招安第一难处。”
左右封他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爵,死了便收回,相比劳师动众,也不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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