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五六只山雀尽皆下肚,餍足之后的邢稚莺掩口打了个哈欠,一时之间只觉困意上涌。
庞子健略一迟疑,终是关切的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便送邢妹妹回家吧?”
邢稚莺心里打了个突,垂首涩声道:“不敢劳烦庞大哥,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好了。”
庞子健闻言一怔,眨眨眼道:“邢妹妹还想再待会儿吗?那也无妨,我等你一起便是。”
邢稚莺暗自苦笑,无奈整整颜色道:“真的不劳烦庞大哥了,你还是尽早启程,免得被挡在城门外面。”
庞子健心中一动,意味深长的道:“邢妹妹是打算今晚宿在这洞中吗?你一个人难道不害怕?”
邢稚莺被庞子健拆穿心思,脸上一红道:“庞大哥多虑了,我这一身本事也不是白给的,哪用得着害怕什么?”
庞子健只觉一阵酸意上涌,正在思潮翻卷、浮想联翩之际,却忽听洞外一个女子声音温和的道:“是莺妹在里面吗?邢老央我来寻你了。”
庞子健听出这正是余冰如的声音,一时之间为之错愕。
邢稚莺却忽然想到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心地光明也难脱瓜田李下之嫌,慌乱之下赶忙扬声道:“请余姐姐在外面稍等,我马上便出来。”
余冰如似是舒了口气,紧接着笑嗔道:“你这死丫头恁地让人不省心,大晚上的独个儿跑来这里做什么,依我看纯粹是欠教训。”
她说话间已迈步走进山洞,待看清时却蓦地止住了话头,只余一双清眸在庞子健和邢稚莺之间转来转去,眼神之中颇见讶异之色。
庞子健神色冷峻,点点头权作打过招呼。邢稚莺可禁不住俏脸生霞,正待出言解释,却见余冰如白了她一眼,转身便向洞外走去。
邢稚莺只道余冰如是误会了她,无限羞窘之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便已听余冰如的声音自洞外传来道:“你家小姐正在这洞中,待会儿等她出来便护送她回去,我还有其他事情待办,这便告辞了。”
邢稚莺吃了一惊,全没料到竟还有其他人一同跟来,万幸余冰如肯替她遮瞒,否则这件事情若传扬出去,只怕真是好说不好听了。
正在满心感愧之际,却赫听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恭敬的道:“多谢余姑娘带路,小的一定尽心竭力,护送小姐安全回府。”
邢稚莺闻言险些当场叫出声来,这人——竟会是他!
慕云一路急奔出了平凉城,看看天色却已近戌正时分,毕竟方才一场意外耽搁了不少时光,料想小雷早已等得不耐烦,便是一怒之下负气而去也大有可能。
说起来这小毛头还真是懵懂,自己明明没有半点出格举动,他倒紧张得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
唉,待会儿也不知是该故意让他一手,还是干脆彻底打服了他,真是让人头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毛头年纪虽轻,武功却已练得颇有门道,果然不愧为名门高足。
他师父樊大侠跟刀魔岳啸川相交莫逆,或许会知道当年之事,这样看来倒不妨先跟他打好关系,日后再请他引荐。
思忖间依旧如飞奔行,不一刻便来至城外山郊的了仇坪。这了仇坪实际只是一处荒丘,盖因不少武林人士曾在此地约战赌斗,故而才得了这“了仇”之名。
此刻了仇坪上却是空空荡荡,全不见半个人影。慕云不由得暗叫糟糕,看来小雷当真已经负气而去,这番失约更加得罪了他,再想打好关系便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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