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终于看清楚心中所盼,怎能允许她的退缩?在他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争取一件物事,怎能允许她的无动于衷?
手指轻抚上双唇,云瑄靠在窗台上静静出神。
他刚才说什么?他们之间,没那么容易结束?可是,从来没有开始,又何来结束?纠结于开始和结束的悖论,赫然想起他炙热坚定的怀抱和辗转绵长的吻,他……到底……什么意思……
当时她问了“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茫茫人海偏偏是她?为什么相隔千里偏偏是她?为什么明明离开却仍旧是她?他的回答只得一句:“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眉宇间的刹那温柔令人沉醉不知其所,只片刻,已足够吹绉一池春水。
仔细回想在她面前的陈子墨,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之仪,丝毫未失态过,何曾如此霸道莽撞?清冷沉稳的泱泱大将之风,片刻未慌乱过,何曾如此紧张急迫?那样霸道的掠夺,是否意味着,他是真的在意?
知君意,感君怜。他们也曾有过暧昧亲昵的时光,只是那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当时正逢十一长假,早几天他就来了电话问她的安排。其实,她哪里能有什么安排?时间早就被实验和报告瓜分了,还有楼彧那边被别的架构师搞得一团糟的项目,都已经自动自发的排排站好等着她出马了。
“7天都没时间么?”
“恐怕是的……”
“好吧,我空了过去找你,就这样。”谦和的表象下,其实是隐藏极深的自大和狂傲,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回答,自说自话的挂了电话。不过,她并没介意多久,因为很快,这点不愉快就被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和乱七八糟的程序架构给挤到不知哪里去了。直到那天他突然按她的门铃,锲而不舍。
她当时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休息,顶多在模型运算时在沙发上躺一会儿。老师之前突发奇想,神来一笔的条件假设让师徒二人兴奋不已,她打算趁这三天的时间把模型调试好,这样刚好赶在老师那个学术报告发表前丰富一下数据库。
三天的连轴转终于得到了期盼的结果,成功的喜悦却没有敌得过铺天盖地的困意。她只好定了闹钟,打算先睡几个小时再把结果给老师送到报告会上。
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心,竟然能把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她从床上成功的挖起来。不过,被吵醒的云瑄当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只看了一脸震惊的他一眼,就转身飘飘忽忽的回到卧室继续睡。
陈子墨被顶着两个超大熊猫眼、满头乱发的她给吓了一跳,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才挑了挑眉,带上屋门进了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沙发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纸片、笔记和书籍,两台据说是公共财物的电脑安静的躺在那里。旁边是一打整齐的打印稿,上头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共式和数据,还加注了些手写的批注,字体娟秀,显然出自她的手笔。
摇头轻笑,他眼中的云瑄,一直都是聪慧从容,伶俐秀美,似乎任何复杂的事情到了她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何曾如此邋遢疲倦?看她刚才惨败的脸色和虚浮的步伐,简直形如鬼魅,太震撼了!
帮她把散落四处的纸张和书本整理好,他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虚掩的卧室门,犹豫片刻,起身走过去,推门而入。
她的房间布置得极简单,除了床就是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她说过,这原本是房东家的客房,主卧里是房主的物品,上了锁的,她便住在这间客房。书架上的书籍倒是种类丰富,数学、通信、计算机语言这些专业书籍占了一半,其余都是些很杂的外文书,从童话到小说,不一而足。
回头看了一眼窝在枕头里昏睡的家伙,小小的巴掌脸有一大半埋在枕被间,他怀疑她还能不能呼吸?长腿迈开,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把被角拉开一些,露出小巧的鼻孔,看着她不满的皱眉,抽了抽鼻头,又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
陈子墨的眼神忽然一暗,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阵紧绷。该死的,他居然对着熟睡的她有了欲望!懊恼的站起来,不料动作过大,床垫一阵颤动,原本面朝里面睡着的她一个翻身,转了过来。手臂把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压在底下,小脸就压在手臂上,整个后背都露在外边。
已经是秋天,她自然是穿了睡衣的。只不过,那薄薄的白色布料此刻正绷在她的背上,他很清楚,那下面,什么都没有。他站在床前有些不知所措,惊讶于自己的反应,却不忍调开目光。盯着她粉粉的脸颊,鲜红的嘴唇,终于缓缓俯身,吻上那一抹心动。
当云瑄在闹钟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张开眼睛时,被那阵诱人的饭香迷惑了。正纳闷间,竟然看见一个系着围裙的王子走进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低缓的声音仙乐般飘过,“快起来吃饭了。”苍天呐大地呀,是哪个天使姐姐替我实现了愿望?
云瑄满脸迷茫的表情显然娱乐了他,突然一个绚烂的笑容,惊得她差点吐血倒地。幸好她还在床上,所以只是状似头晕的倒回枕上,捂着脸闷声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桌上摆着碧绿的青菜和金黄的鸡蛋,还有香喷喷的白米粥。狐疑的看向已经摘了围裙的王子,他是现代版的海螺哥哥吗?王子怎么可能下厨房,而且是在她这里下厨房?
“快吃。”海螺哥哥优雅的坐下,仪态万方的喝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严重考验着她的自制力。
那几句含混的疑问被每位的食物掩盖下去,已经多久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餐了?云瑄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痛快,非常时期,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等终于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时,她才腾的红了脸,他眼中笑意连掩饰都没有,满满的盛在眼中。
“那个……我……谢谢。”她只好叹气,算了,反正丢人大概已经丢到姥姥家了,索性破罐破摔算了。
“没关系。”连这三个字竟然也满含笑意,他难道就不能收敛点么!“你熬了几天?什么事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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