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甩了甩她那头长发,挺直腰板往前走,就像个小公主。
“黑暗料理会不会恶心啊?”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恶心。”
陈妍似乎对我的回答挺满意,兴奋地说:“太棒了,真期待!”
进了餐馆,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直接点了两份墨鱼汁面,一份黑椒牛肉,一份黑豆腐,再加上两份榴莲汤圆。
服务员复述了一遍菜名就离开了,陈妍说:“榴莲汤圆也是黑色的吗?等会儿上菜千万别让我失望。”
“应该不会让你失望。”我瞥了她一眼继续说:“赵驰得到了针剂的消息,为了我的病症,我要出国一趟。”
“出国?”陈妍朝我看来,“什么时候?哪里?”
“浪漫国花城,过些时候就是春节了,我和赵驰约好了先去我舅家里,跟着就出发。”
“浪漫国花城?那还真是巧了,我要去我妈那里,我可以跟你一起了。”
没想到,陈妍也要去浪漫国花城,那我们也能一路,这趟旅行便就此约定。
墨鱼汁面端上来了,真够黑的。面条细细的,每一根都黑得相当到位,盘底还有一滩乌黑的酱汁。
面条上放着一只几乎看不出壳色的大虾,还有几片被墨汁染过的半黑不白的贝壳肉。
“这真像是墨水烧的。”陈妍盯着面前的盘子看了半天,就是下不了手。
我已经开始动叉子了,把面条卷在叉子上,送进嘴里,嘴巴立刻鼓了起来,嘴角还挂着黑色的酱汁。
陈妍皱着眉头说:“你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特意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
陈妍皱着眉,扭过头去说:“真是没法看,太猥琐了。”
“怎么,不敢吃?”
“谁说我敢不敢的!”
陈妍把叉子换成筷子,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
“嗯!竟然很好吃!”她一下子舒展了眉头,露出了笑容,“看着丑陋,吃起来还不错。闭着眼睛吃感觉会更好,这颜色实在没法看。”
其他几样食物也很快上来了,全都是黑色的,按陈妍的话说就是“黑得太过分了”。
牛肉是一大坨又黑又亮的肉块,如果不是上面点缀着两根芹菜梗,都不知道这是能吃的。不过吃起来味道真不错,肉质很嫩,非常入味。
黑豆腐和榴莲汤圆的颜色稍微浅一些,没有黑得像煤球。榴莲的味道恰到好处,并不太浓,汤圆软糯可口,汤里的糖桂花香气扑鼻。
陈妍表情复杂地说:“如果不看颜色,这些都是美味。美食讲究的就是色香味俱全,可人偏偏要自虐,去掉色的享受,让眼睛跟味觉较劲。”
我说:“因为有些人就想找刺激,这是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牛肉是一整块大大的,我拿起刀叉给两人切成小块。我左手拿着叉,右手握着刀,手腕一使劲。
我的头发有点长,一用力,前额的刘海就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刀子有点钝,一使劲不小心碰到了盘子的边缘,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我有点尴尬地说:“手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陈妍一直盯着我看,从我开始切牛肉,她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一开始她心情还好,可后来,她的脸色渐渐变了,笑容消失,脸上显得有些阴沉。
我注意到她的变化,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陈妍低头吃饭,每夹一口都不多,就像小鸟啄食一样,而且一声不吭,好像整个人都魂飞魄散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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