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气渐渐从锅盖的缝隙中飘上来,不忧在里面上蹿下跳,着急的不行。
“好烫,好烫!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了,你就饶了我吧,呜呜呜呜,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云锦词,快放了我!”
它抱着尾巴,在锅里面团团转,想出去又推不开锅盖,铁锅又烫的不行,根本下不了脚。
突然间,不忧福至心灵,大声喊一句。
“师尊,我错了!”
柴火熄灭,锅盖揭开,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不忧急忙从锅里窜出来,身上带着一股子糊味。
它缩在灶台的角落,抱着尾巴,委屈的道:“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偷吃了。”
它不肯再喊那个称呼。
云锦词静静的看着它,唇角一弯,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道:“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塞到铁锅下面当柴烧。”
不忧吓得几乎要缩进墙里面,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七星宗的灵气浓郁,它浑身的毛已经长回来了,身上的伤也好不不少——至少活蹦乱跳过了头。
“老实在瑶光峰待着吧,我要去眯一会儿,你要是敢乱来或者吵醒我,你就等着变成黄皮子汤吧。”
她冷哼一声,吓得不忧一哆嗦。
“不、不敢。”
这还差不多,云锦词满意点点头,嘱咐道:“把厨房收拾干净,我先去睡觉了,睡醒后要是厨房还没干净,你就死定了!”
不忧委屈的几乎快落下泪来,但还是不得不道:“好的,我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
云锦词瞪它一眼,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梦见了一些往事。
似乎是和叶寒瑶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她师尊皓衍刚死不久,她跑出去和人切磋,虽然赢了,但也受了不轻的伤。
也就是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在路上时,云锦词才突然间感觉到心口疼的发麻。
她修逍遥道,只求逍遥,万事不往心里搁,哪怕面对皓衍的离去,都只觉得是他应有的归宿,没有半点的忧伤和不舍。
可此刻一个人待着时,她才不自觉念起他来。
往日他总会在自己比试完后接住自己,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絮絮叨叨和她讲,她哪里做得不对,下回应该怎么做。
回到住的地方时,他还会做些鸡汤鱼汤之类的给她补补,虽然明知云锦词早已辟谷,他还是乐此不疲。
他是万剑宗的掌门亲传,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是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但他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很擅长照顾人,哪怕修无情道,对旁人也是温和有礼的。
即便从云端跌落,他也没有半分怨恨,一如既往的温和体贴。
想到那些,云锦词终于真正领悟到皓衍的离去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师尊了。
不会有人等着她,不会有人温声细语的和她讲些大道理。
她喊“师尊”二字时,再也不会有人回应她了。
云锦词突然就不想回到住的地方了,走到一棵大树下时,就再也迈不开步子,双腿一软,跌坐在树下。
她慢慢挪动着,靠在树上,仰头看着天空。
天色阴沉,冷风呼啸。
马上就会落下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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