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疑惑且仓皇地站在灯光下,直到温词推着他的背往床边走,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来。
“你妈说得对,睡吧,等秦时月把你接走后再也不要来烦我。”他听到温词如是说。
凌晨的夜晚绝对算不上冷,气温在二十五摄氏度上下摇摆,温度适宜,空气沁人心脾,除去灌木丛里成群结队的蚊虫,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夸姣。
温词扯下门后挂钩上的披肩,抻开了缠肩上,把手臂捂的严实。在门口将拖鞋换成布鞋,纯棉长裤柔软地坠着,在脚腕和鞋口堆积了一圈,把皮肤掩的严严实实,要不是皮肤敏感禁不住蚊子叮咬,她可愿意穿个吊带出门撒欢了。
刚下台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去,在鞋柜上层的抽屉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半包延安,和打火机一起揣进裤袋出门了。
出门向西,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个一公里左右有片小池塘。往年夏日总有小孩子跑来插鱼逮螃蟹。村子里安全教育又不到位,天一热点这些孩子就像脱缰的野马往池塘冲,村里年轻人忙着干活,老年人管不住,孩子们越发肆无忌惮,比试搓擦要往深处游。
池塘水本不深,可去年下了几场瓢泼大雨,水位慢慢上来了。温词担心出意外,到了节假日总要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去堵这群孩子,二十出头的姑娘追着一群孩子跑,再年轻也比不过精力充沛的混小子们。
孩子这么多,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张家小孩溺水身亡那天,温词因为身体不舒服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县城做检查。
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的刹那,右眼狂跳,噩耗与噪杂接踵传来,学生拍开家门,她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脚步打漂,出门的那刻起成为了这群孩子和老人的主心骨。
阳光刺眼,大地在晃,温词人生第一次见证死亡。自此,再没有去过小池塘。
再次来到这里,温词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趟进及腿腕高的皇竹草向池塘走近,在一片风过草地的沙沙声响中点亮一抹明火,嫣红的唇咬上烟蒂,猛吸一口,青烟杂着夜间雾气袅袅升腾。
越往前走,池边景色越清晰明朗。
烟灰吹散了一半,距离岸边九尺之地,温词透过香烟缭绕手指缓缓升腾的朦胧夜色,看到树下怀抱琵琶,垂头不语的柳时序,犹如坐在昆仑山圣池旁的矜贵仙人。
这是一场冥冥之中的缘分,温词臭不要脸地想。
蝉鸣此起彼伏响起,掩饰了没来由的心悸。
若不是因为她是无神论者,乍一眼看过去肯定以为张家小子还魂了。
“好巧。”温词笑着打招呼。
柳时序在月色下抬起头,皎洁月亮像掬了把舞台镁光灯照在他脸上,黛绿草地与潋滟水面霎时变成陪衬。
头也不低缠好最后一个护甲,道∶“睡不着吗?”
温词嗯了声,问∶“你呢?这么晚还要找灵感?”
柳时序腾出一块被自己坐感觉的裸露树根,觑着温词的小半张脸,心不在焉地说∶“没有,随便练习一下。”
温词大大咧咧坐下。
柳时序∶“这么晚不睡跑来这里,是不开心吗?”
“是吧,散散心。”
“要听曲子吗?弹给你听。”
“行啊。”
“想听什么?”
温词眨眨眼,思索着曲目。这要是吉他她还能张口说出《月光》、《晨之歌》、《阿狄丽达》……这些名曲,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琵琶弹奏的曲子有哪些,于是摇摇头,说了声随便。
柳时序笑得很浅,将琵琶架在腿上开始了转轴拨弦。
温词支起脑袋侧耳倾听,她看着柳时序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断轻拢慢捻抹复挑,风吹树动哗哗作响。
实际上温词从不听歌,但柳时序弹的有点好听,就那么一点,反正她听进去了,挺神奇的。
温词纳闷地想,柳时序上辈子是不是妖王塞壬,专蛊惑人心。护甲在弦上一勾,一剂迷魂汤就灌肠过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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