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说:“听说他是长得很好看的……起码比我好看吧。所以,他是我爸的心头伤。这教堂修建了几千年,我爸只来过一次,就是把他的骨头架在这上面。”
眼眶有些热了,指尖颤抖。我握住他的手,最後终於忍不住将整个小骷髅紧紧抱住。
如果你还活著就好了。
那样,我就可以跟你说话,看你笑,看你展翅飞翔。
儿子,如果你活著,那该有多好。
“你很痴情,痴情得让我这里看了都痛痛的。”玛门揉揉自己的胸口,说得还真像那麽一回事。我说:“这件事就不要提了。”玛门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一口:“这是报复。”我点点头:“好好,报复报复。少肉麻就是。”玛门说:“有优点,我给你指出来,你该虚心接受。”
这……是什麽逻辑?
我说:“是,谢谢玛门小王子。”
玛门说:“再叫这个名字我就强吻你。”
这小鬼……等我力量一恢复,我让你知道什麽叫Hello Kitty变猛虎。
玛门在我耳边喃喃道:“但是,你有两大致命缺点。第一,意志坚定但是不懂反抗。”我说:“你这话不是很矛盾吗?”玛门说:“不矛盾的。不要忘记,命运由你不由天。”我说:“那是因为你年纪还小。”玛门说:“不是我小,是你老。”我说:“好好,我老。”
玛门不高兴了:“你跟我讲话非得用那种跟小孩的口气说吗?”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好,我不把你当小孩。你继续说,我的第二个缺点。我虚心听著。”
玛门笑了笑,露出两颗尖牙:“大天使长,你太脆弱了。”
这下我也定格了。
半天,我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问题吧?”玛门抓下我的手,耳朵那排银环闪亮闪亮:“明明不堪一击,还装得顶天立地,你潜意识里就是有大男人主义吧?”我抽出手,笑得特别扭:“别逗了。我还有事找你父亲,先进去了。”
玛门亲了亲自己的食指中指,又把那两根指头放我唇上,冲我抛个媚眼:“你要披个装甲舰的壳也行,我可以隔著你的壳温柔,温柔,用尽我全身心的温柔,抚摸你,抚摸到你替我打开,你的心灵,和身体。”
我……我终於受不了了!
管他会不会还手,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够了!你这小孩真的彻底变态了!”
玛门捂著脸,还露出一脸淫笑:“我不是变态的人,但我变态起来不是人。”
等我找到路西法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筋疲力尽。
而找他不难,尤其是在他弹琴的时候。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
卧室钢琴旁摆了一个不大却极其精美的架子,里面装满古老或崭新的琴谱。
依然只能从琴架的缝隙中看到他半垂的眉眼。随著朗润轻圆的琴声传出,他的手臂微微摆动,却因我这里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手指。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他弹错了几个音,却没有抬头。
他光著左手,右手戴著手套,修长的十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轻轻敲击,舞成极美的形状。
“米迦勒殿下有什麽事麽。”他仍未抬头。
“只是想来跟陛下说一下,可能我暂时走不了。因为体质的问题,我们不能去人界。如果陛下这里不方便……”
“我非常开心你能在这里住下去。”
“谢谢陛下。”我顿了顿,“那我先走了。”
琴声忽然变得单调。我垂头看去,见他把双手垂在身旁。琴键上,他左边的黑手套仿佛有了生命,在钢琴上轻快跳跃。
我惊道:“真神奇。”
路西法抬头看看我,微笑道:“你带手套了吗?”
我点点头,从腰间取出自己的一对白手套。路西法拿过我的右手套,放在琴键上,用另一只手在上面点了一下。一道蓝光绕著它转了一圈,很快消失。
白手套也跟著动起来,音色又由单调变得丰富。
而两只手套一黑一白,依依难舍,就像密密麻麻的琴键。
路西法看著我,窗外飘零的雪瓣似自他身後落下。
“回不去,是不是因为有人开始反对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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