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又对着满天星空开始骂了起来……直到把所有骂人的话全部吐完,他才觉得心情似乎好过了些,然后对着幽幽深蓝的星空极粗鲁地比了个中指。
竖着中指的少年郎对着不知在宇宙间哪个角落里逍遥的满天神佛骂道:“老子玩不赢你们,当心老子不玩了!”
第二天,易天行到了县城外的一处荒山上。他对着浅浅坟起的土丘,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不孝的孙儿来看您了。”
坟头几点小白花迎风招展,不知这花儿是什么品种,生命力竟如此顽强,在冬日的寒风里也是自开无语。
拜完爷爷的坟地,他回县城买了一张火车票,便准备踏上回省城的路途。在邹蕾蕾家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然后蕾蕾送他出了家门。
“考虑的怎么样了?”易天行昨天夜里模糊知道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情况后,顿觉前途渺渺,此时看着女孩纯净面容,不知怎地有冲动希望她说出让自己失望的判断。
“还没想好。”邹蕾蕾看着他的双眼,仍然显得有些怯生生的,“你等我再想想。”
“也好。”易天行微笑了一下,昨天晚上兴起的学韦爵爷挟美挟款私逃的想法,在这白天里自然成了白日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我们都没有权利去替别人做决定。
老天爷也不行。
这是易天行的人生信条。
第四章 不如跳舞
没有伤痛病痛的压力,没有生活的压力,甚至没有生死的压力,前十七年的小易过的是何等的洒然自在。若压力袭身,他却变成了有些执拗的少年郎,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应付不了,那便躲了。兼职的大和尚想来不怎么好玩,入世修行相对而言,总是自由些。
不过是打打架,跳跳舞罢了。
便在人生的风口浪尖上像只猴子般舞之蹈之,也算是不虚了时光。
力量给人带来权力,权力带来改变,这种改变便是一道城墙,小易不想进去,也已经进去了,想出来,也已经扯脱不开,所以只好——骑城墙,看风光。
围城,便是这意思。
下午很早,易天行就离开了省城大学,往金羊广场去,准备去打人。
——可怜的孩子。
……
……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心脏有自己的脸面也有自己的不愿意被人看见的角落,而很奇怪的是这样三种地方,往往在一个城市里面都隔得不远。所以北京有王府井后海,广州有天河东有棠下,台北有西门町……省城也不例外。
省城的心脏和最见不得光的角落,便集中在省商中心和金羊广场一带,这一带高楼林立,商铺夹杂,长街之上车流如织,拥挤的人群在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面色匆忙地行走着,来回于购物天堂和书香扑面的书城间,这般景象,在九十年代中期的中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繁华城区。
易天行这个时候刚从书城里出来,这书城号称是亚洲前三的卖书之地,待他进去逛了一圈后,却略觉有些失望。在校图书馆里没有查到的梵文入门,在这个书城也没有找到,于是他只好买了张省城地图便出来。
本来按照他的记忆力,购书这种花钱费时的工作应该是不用的,只是易天行有些怪癖,他喜欢买地图,当年在县城里穷,就喜欢在图书馆里看,如今身上有了些闲钱,袁野给他卡上打的十万块钱基本上还没怎么动过,于是看见了地图便有些爱不释手,只是三块五一张的价格让他有些吃痛。
也亏得他有这种看地图的怪癖,不然在和小公子秦梓儿往武当山的赌约,只怕他怎样都会输个彻底。
从书城出来,沿着中山大道北往内一转,绕过省商中心,到了金羊广场的侧面,整个城市的景象顿时不同。只见天色未晚,各式霓虹灯已然闪亮,一排三四层的楼前停着数不清的轿车,一路望过去,竟似看不见头。从这些楼里飘来各式各样的香气,提醒着易天行,这就是省城最奢华的食肆聚集地。
中国人讲究个现世的福气,于是花在享受上的时间和精力总是显得尤其的多,如今的人们好不容易多了些闲钱,便拿出来瞎整。饮食居首,而饱暖思淫欲,自然,在这一排食肆的后面,便是各式各样的“休闲”场所了。
“泰式按摩。”
“正宗足疗。”
……
……
易天行险些被这些招牌和招牌字下面所隐含的暖昧意思幌晕了脑袋,赶紧低着头急行了几步,来到了一个略显得清静些的角落。
角落里有几个独立的楼层,门前看不到停的车辆,也没有太过花里忽哨的装饰,反而是淡淡暖色的灯光让人胸中升起一些难以言喻的感受。
易天行眯着眼看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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