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有太累或是被吓到的缘故,陡然一放松,满满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永、安王、王爷……”
裴肆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殷雳低头,就见他满头虚汗,急忙蹲下身扯开他的衣领检查伤口。
原来虽然有伞缓和了冲劲,刀尖只在他右臂留了一小道伤口,但这伤口四周竟然隐隐发黑!
有毒!
殷雳手下飞快地将其衣摆撕成布条,重重地勒紧了伤口上下三寸位置,再将已经昏迷的裴肆抱了起来,飞奔向温泉山庄。
幸好还特地留了个大夫给沛沛调养,当即便将他找来替裴肆治疗。
柳嬛担心满满害怕,全程没有松开过她,等放在沛沛床上时,她已累得两条胳膊都不像自己的了,完全无法伸直。
“母妃,发生什么事了?”殷沛沛不是小孩儿,见到母妃如此狼狈,挡住了满满的耳朵后担心地问。
“没事。”柳嬛一点点缓和胳膊,“辛苦你照看一下妹妹,她如果梦魇了,你便唤我。”
“好。”她点点头。
柳嬛直接去找殷雳,后者正在和周平几人说话。幸好援军去得及时,他们平安归来,只是均有负伤。
“属下办事不利,贼人跑了一个,其余都已服毒自尽。”
殷雳抬手止住他请罪,“此事蹊跷,与你们无关。”
“他们似乎是冲着裴肆去的。”柳嬛道,“究竟是何人,如此想要裴肆的命?”
周平几人退下治伤去了。
殷雳取出一截袖子,“这是从杀手身上撕下的,他们每人的右袖都有这么一块白布拼接。”
“白布?”柳嬛接过,“这有何意?”
殷雳压低声音道:“前些年民间有一支突起的异军,名为‘金袖军’,不过已许久没有他们的印信了,没想到一出场便是刺杀质子这等大事。”
古以秋为金,其色白,故“金”字有时亦能代指白色。
“接下来要怎么办?裴肆的伤不知如何了,满满醒过来怕是要掉眼泪。”柳嬛担忧道。
“裴肆伤口不深,希望无事。”殷雳道:
“既如此,我们也不必收敛行踪了,待大夫稳住他的情况,我们便打道回府,我且先写信寄回上京,再命人去同麟州知州提提此事,叫他私下注意一番‘金袖军’的行踪。
你们不要出山庄,尤其是几个孩子,务必看好。”
“好。”
沛沛靠在床头,正在看书。
旁边的小满满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像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她看在眼里分外喜爱。
满满看上去正在做梦,红嘟嘟的小嘴微微翕张着,发出小小的呼吸声。
是的,她又开始做梦了,这是个……奇怪的梦。
长大后的自己先是伸手抚摸着一个男人脸,语带轻佻:“本郡主就是喜欢你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书生,不如从了本郡主吧?”
她还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画面再次转变。
殷满满站在一个男子的身前,忽然微微仰头吻了下他不安滑动的喉结。
“我们才是同类,我喜欢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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