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露出恐怖神色,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千娆才松下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地。她勉强收拾起娘亲的头颅,想:娘生前对我不好,死后倒是救了我一次。
想到如今陪着自己的只有这一颗头颅,她心底一痛,几乎又要恸哭起来。但她知道现在绝不是哭的时候,强打精神,继续赶路。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半夜走路了。她想。
这嗓音真是不方便,她又想,还是沙哑点好。
她尽力加快脚步,不多时来到一个岔路口,其中一条岔路上立了一块路标,上面刻着“岿山城”三个字。
那就走岿山城吧。她想。
到达岿山城时天已蒙蒙亮了,千娆在早点铺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时,向店家问明嵘南城的方向,就又上路了。
她找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在肩膀处支上一截树枝,使自己看上去宽阔一些。一路上她日出便行,日暮便歇,绝不冒天黑却无处投宿的风险,走得虽慢,却也稳当。
一日,将近启城,午后天颜骤变,飞沙走石,天色迅速暗了下来。千娆埋着头快快赶路,只想赶在下雨之前进城,可眼看乌云翻滚,怕是赶不及了。
果然,忽地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千娆无处躲雨,只得披上蓑衣,冒雨前行。宋简心的头颅她随身背着本已吃力,如今被大雨一压,几乎走不动道。
雨啊雨啊,她在心里祈祷,歇一会儿再下吧!
那雨自然不听她的,下得更欢,随着那大风扑嗦嗦地打到她身上来,她一个不留神,忽然被大风掀去了蓑衣。
她回头看看,蓑衣倒在泥浆里,顷刻间就被大雨打得烂糟糟的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回身去捡,干脆闷头淋着雨,接着往前走。万般狼狈中,面纱也早已掉落。
这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千娆不想被溅一身泥水,吃力地挪动脚步往路边避。那车夫却一提缰绳,在她身旁停了下车来。车帷撩了起来,车里是一位锦衣公子。
千娆抹去脸上的水,仔细看时,只见他眉目俊秀,却面容疲倦,正是燕安庄园的贵公子,燕芳。
千娆心里一沉,若要跑自然是跑不掉,摸到身上的乌金刀,站在原地等着。
“表妹,”燕芳道,“这般大雨,怎一个人走在这里?快上车罢。”
千娆想了想,说:“燕公子,你由我走了罢,你当知道,我是宣家未过门的媳妇。”
燕芳轻轻笑了起来。“表妹,”他说,“一些日子不见,你这嗓音怎变得这般动听?宣八公子本有如此艳福,可惜,现在全武林的人都知道,新娘不肯上花轿,他这婚事——黄了。”
“这是个误会,”千娆说,“我正要上宣家请罪去。”
“是吗?”燕芳往车子里侧坐了坐,避开溅进车窗的雨水,望着淋得彻身湿透的千娆,说,“你这时请罪却是迟了,我正好刚从宣家来,宣家已经不认你了。”
“待我到了宣家,自有话说。”
燕芳饶有兴致地盯了她一会儿,说道:“好罢!上车来罢,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
“表妹不必客气,我们是斯文人,做事斯文点便好。”
言下之意,自己若不上车,他就要做不斯文的事了。千娆眼看避无可避,只得上了马车。车夫喝了一声,马车重新走动起来。
千娆一惊,道:“不是去宣家吗?怎不叫车夫调头去启城?”
燕芳只是将一块帕子扔到了她身上,说:“表妹擦擦罢。”
千娆心知不妙,下意识地又去摸身上的乌金刀,燕芳伸手一探,那刀却就顺到了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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