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姐姐,”千娆说,“你一定听说了叶寒川在燕安庄园化身金眼大开杀戒的事情。如果你将它当成谣传,却是你错了。你还是要帮他吗?就不怕他哪天魔性大发,也害了你?”
“他敢害老娘?”南秧娘满不在乎地说,“老娘能让他有好果子吃?”
“叶寒川虽生来不走运,能遇到南姐姐却是件极大的幸事。”
“谁说不是?”南秧娘说,“算他走运,他小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无趣,可讨喜得多了,要不然我能搭理他?他闯下祸来哪次不是我替他兜着?还算他知道我的好,我离谷的时候追在我屁股后面喊‘南姐姐,南姐姐!’那时你还小,却是最喜欢粘着他的,以为他要跟我一起离谷去了,也追在他后面奶声奶气地喊‘川哥哥,川哥哥!’”
南秧娘忆起旧日趣事,噗嗤笑出来。
“可惜,”千娆有些失落地说,“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那时只有两三岁,不记得很正常。”南秧娘说着又替叶寒川诊了脉,“奇怪,不过添了点皮肉伤,这人怎么还不醒?我还是回妙草堂给他煎点药去。你就待在这里,这院子僻静,没人会来的。——你,叫什么来着?”南秧娘指了指九灵。
“我叫九灵啊。”九灵说。
“行,跟我煎药去。”南秧娘说着就支使九灵一起出了门。
千娆坐在床前守着双眸紧闭的叶寒川,突然发现他一只手一直紧紧捏着腰间,那里显然有什么东西。
千娆掰开他的手指,发现那里是一个小布包,她将布包展开,就见布上赫然四个血字:“勿忘誓约。”血字间还躺着一截腐臭的断指。
他是因为这个才不敢醒吗?她想,毕竟上次救我之后醒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东西。
她不难想象叶寒川当时的苦痛,一颗心跟着揪起来。
这种只会令他痛苦的东西,她想,他为什么还要放在身上?
她又将叶寒川身上摸了摸,又摸到一个小巧的卷轴,她打开来看,原来是林青崖房里的那幅描心山水。
脑海里浮现出林青崖冰冷又愠怒的模样。还敢偷拿他娘的画,她想,是想在画里见我吗?
她吃力地提了口气,将画轴重新卷好,放进抽屉。又将断指重新裹好,来到院子,深深地埋到花圃底下。
这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娆小姐,我来送汤药来了。”阿陶的声音传进来。
千娆打开门,阿陶提着食盒进屋,将饭菜和汤药排在桌上,伸长脖子瞅了眼躺在里屋的叶寒川。
“哎,这川公子,”她十分惆怅地说,“咋又躺下了,我又得没日没夜地煎药了。虽说这次多了九灵帮忙,但也多了个只会吃拉哭的小祖宗。”
“辛苦你了,阿陶,”千娆说,“你将无忧抱过来吧,我能照料他。”
“这可不好,”阿陶说,“这里若突然多了个日哭夜哭的毛娃娃,太惹人注意。娆小姐,你还是好好照顾川公子吧。”
“那你将药材送来,我来煎便好。”千娆又说。
“那好呀,”阿陶喜道,“煎药嘛,就是兑了水,煎煎浓,没什么难的,就是费功夫。那我下次就把药材抓来啦。”
“好,我正好在这里没事情可做。”千娆说。
阿陶好生欢喜,笑眼吟吟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千娆以为是阿陶又折返回来,打开院门,却见门外白衣飘飘,竟是端木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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