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接连不断的碰杯声,阿苏有一些的坐不住,一想颜文一介教书匠,怎么可能喝得过陆十七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游侠?
拿着针线活的老妪问道:“阿苏,你是要去哪?“
阿苏眼中急切的说道:“娘,颜先生哪喝过这么猛的酒,这一碗又一碗的灌,我怕他身子吃不消。”
老妪笑道:“这男子一旦喝酒啊,你就算再关心他,爱护他,但你一个女儿家,也莫要上前去劝停。”
阿苏眼中疑惑不解,她看着老妪再度询问:“娘,这是什么道理?”
老妪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来,一旁的阿苏赶忙过来扶住,两人走入厨房开始煮了些醒酒暖胃的姜汤。
“颜先生是有涵养的人,不会对女子做一些粗鲁之事,但这男人的酒桌子啊,最怕的就是被女子掺和,不说让自家的男子失了面子,还落个被外人在背后嚼耳根子,这些小事,重要的,会失了朋友。”
阿苏似有些赌气的道:“这样不懂世故的酒鬼朋友,不要也罢。”
老妪发出如夜莺的尖锐笑声道:“哟哟哟,我家的小阿苏还没嫁出去,这胳膊肘都拐得连阿娘的话都不听了。”
阿苏有一些娇羞的道:“娘,我在说正事呢,你就知道取笑我。”
老妪拉住阿苏的手,轻轻的拍着说道:“娘当年也年轻过,不过你这性子不随我,随你那闷葫芦死去的老爹。”
少女阿苏把老妪扶住来到土灶旁的四脚平板凳上坐着后,她双手托着腮,眼中闪烁期盼的光芒,看着老妪说道:“娘,你来和阿苏说说,你跟爹是怎么相遇又走到一起的呗。”
老妪神情平静下来,她眼露追思之色道:“当年你那死得早的死鬼老爹,哪懂得什么叫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不过是娘一时的赌气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平淡的走过了往后余生。”
阿苏八卦心大起的问道:“那娘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爱慕的男子?”
老妪接口回道:“要说这世间的女子啊,谁心头还不藏着一个求之不得,又梦寐以求的梦中人?”
阿苏眼里闪烁着别样的神情,她又赶忙问道:“那娘和阿苏说说,你们最后为什么没走到一起?”
老妪明显没上当,她用手轻轻推了一下阿苏的脑门道:“娘还不懂你那点小花花肠子,娘要真和那人走到了一起,又怎会有你来到这人间,历一场红尘劫?”
阿苏不满的撅着小嘴,不过很快收住了情绪,开口再度问道:“那娘你和阿爹在一起后,有没有后悔过?”
老妪眼露追思,喃喃自语道:“和你老爹啊。。。。。。。”
那一年正是瑞雪照丰年,却掩盖不住那一道胜雪白衣的盖世之姿。
试问天下间有几个女子,不想嫁给这样一位盖世英雄。
他站在高墙之上,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提着剑,一举一动都不知折下天下间多少少女的芳心,又引得多少人黯然神伤独相思。
老妪当年也曾貌美如花,也是那万千少女中的一人,但她不愿此生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就好,不想就做一个过客,甚至连一个过客都不算,那被她视为最珍贵的爱,又有何意义?
她的主动追求,反倒没能成为一桩美谈,反而被世人漫骂为不守闺中,伤风败俗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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