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青年,明明声色与外形极度不符,但他看起来确实是一个仅二十多岁的青年。
黑发鸢眼,长相清秀,新年晚宴上我曾看见过他,按照血缘我得称呼他一声堂兄。
“我来捡球,”我伸手指着不远处橙黄相间的彩球,“它滚到这里了。”
“。。。。。。”眼前的小女孩外表天真又懵懂,青年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道,“你也在服用那个对吧。”
那个?
是指每天都会被侍女按时按点的送来,再被我和哥哥偷偷浇在草地里的药么?
话说我总感觉那块草地的长势越发旺盛了,而且生命力很顽强,其他坛子里的花都落光了,就显得那一片杜鹃草上的紫色小花格外显眼,也许以后要换着不同的草地倒药才行,不然也太扎眼了。
“嗯,我没有觉醒术式,所以要喝草药调理身体。”这是最为标准的回答。
然而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笑了出来。
这种笑我很熟悉,和哥哥一样,是虚伪的假笑。
哥哥曾说等我长大就明白了,可是,如果长大的代价就是悲伤了也不能哭泣,仍要露出糟糕的笑容的话,那么我一点也不期待长大。
“捡完球就快点回去吧,家族神社附近不允许随意走动。”不知为何,我感觉在自己回答完他的问题后,这位堂兄的声音似乎不像之前那么严厉了。
“知道了。”我快速捡过球,想绕开对方快速离开这里,只是当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一股浓烈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
很熟悉的味道,也很。。。。。。
顿时,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他:“我们真的一定要喝药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青年的眼眸微微张大,继续假笑,“为什么这么问?”他低头看向还不到他腰间的小女孩。
“大概因为你是给我们煎草药的人?”我仰起脑袋与他对视,青年浮在表面上的笑容褪去,看向我的眼神逐渐染上寒意。
猜对了。
“所以我们这些没有觉醒术式的人,必须要喝药吗?”我再次重复问道。
只是这一次,青年盯着小孩看了好久才开口说,“啊。。。这是家族的传统,不过嘛,”他话音渐低,“其实喝不喝确实无所谓,不会变得更好,也没办法更坏了。”
说罢,男人不再管身后的孩童,直接转身离去了。
当天晚上只有兄妹二人的和室里——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意味着喝了也没事。”瞥了一眼照例摆在桌子上的药,津岛修治一只手撑着下巴,“不过比起饮用口感奇怪却能提高人体质的药,我还是选择将它们倒掉啦。”
说完他就端着碗起身,将话语付诸于行动,还顺手倒掉了妹妹的那份。
我跪坐在一旁默默注视兄长的动作,同时在心中回想着刚刚听到的故事。
今天遇到的那个青年,我的堂兄,他也曾有个妹妹,而且跟姐姐的关系很好,只可惜在前几年的咒灵袭击中失踪了,据说当时一共失踪了四个人,都是非术师。
津岛家的子嗣并不算繁荣,每隔几年都会有失踪或死亡的人被上报,这种情况在咒术界再正常不过了。
咒术师总是在不断赴死,弱小的非咒术师亦然。
只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并非哥哥口述的那样简单,就像我知道我的亲人时常会对我有所隐瞒一样。
这世上绝大多数动物幼崽都能凭借直觉感知吉凶祸福,人类幼崽也是如此。
其实孩子们很敏锐的,在我们几乎一片空白的单纯世界里,那些不经意间创进来的笼罩着暗色的迷雾。。。。。。好显眼。
所以,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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