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要时刻保持礼数,那里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是能给我们家族带来荣耀的地方,切记不可招惹任何主家的人,尤其是——”
这是参加祭春的前一晚,作为家主的父亲对我和哥哥的告诫。
明明话里话外所有的说辞都掺杂着,因为是蹭了姐姐的光,外加是家主嫡系,所以我们才有资格出席这次的仪式之类的话语。
但明面上,这个男人依旧笑的和蔼,可惜和蔼的背后掩饰着不为人知的疯癫。
我们的父亲其实是个疯子,这是哥哥趴在我耳边亲口告诉我的悄悄话,是秘密。
不过说到底,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撇了撇嘴,比待在家里望着总是一成不变的障子门和侍女还无聊。
以及有一点我不太明白,父亲说这是为了津岛家的荣耀,可是自己家的荣誉为什么要依靠别人家来获取,好奇怪哦,大人都是奇怪又无聊的生物。
今天的姐姐也有点奇怪,在与同龄人切磋之前,她突然对我伸手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就将我丢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小院子里了。
哥哥对此选择了沉默,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长姐牵着我的手从他身边离开。
我的兄长和姐姐——津岛修治,津岛修依,都是十分聪慧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们并不会无缘无故就将我丢在这里。
跟他们比起来,我似乎真的很笨拙,兄长总是称呼我为笨蛋,叫我不要烦他。
不过,我觉得笨蛋这个词或许也没那么差吧?因为哥哥偶尔也会在私下里把父亲叫做笨蛋,你看就连笨蛋都能当上家主呢。
所以我不介意做个笨蛋。
虽然哥哥姐姐对我的态度总是时好时不好,但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二清楚我其实觉醒了术式的人。
在六岁生日刚过去的第三天,我觉醒了名为满嗜的术式。
本来我以为这会是一件开心的事。
自我明事理后就被家族的侍女们灌输有关咒术界的常识:咒术师方为人上人,非咒术师者与废物无异。以及只有身具术式才有资格成为咒术师。
废物津岛修治:。。。。。。
虽然津岛家并非像其他咒术世家那样无比歧视非术师,但若是能成为一名二级乃至一级咒术师,绝对是为家族扩充实力的好办法,也会受到足够的重视。
就比如修依姐姐,如今家里大部分资源都在向她倾斜,为的是她能早日抵达一级咒术师水准,虽然她好像并不在意这点。
我曾一度认为我那强大又冷漠的长姐永远不会情绪外露,直到难得的休息日,她回到家中从哥哥口中听闻了我的术式。
那是我第一次在长姐的脸上看到那般怪异的神情。
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姐姐低垂了眉眼,那双与我同样颜色的鸢眸中夹杂着我尚且看不明白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津岛修依:“修栗,不要告诉任何人。”
对此我只是歪了歪脑袋:“父亲呢?”
“也不要告诉他。”一旁的哥哥回话道,“他不配知道。”
于是面对着与我最为亲密的两个血脉至亲,我的回答是:“好的,我明白了。”
那时我意识到原来姐姐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啊,她会在乎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们,虽然这个在乎的成分微乎其微,平日里基本感受不到,但我还是很开心,姐姐是在乎我的。
作为三人中年龄最小的小妹,我时常觉得自己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但我唯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我的哥哥姐姐永远不会害我。
哪怕哥哥总是十分嫌弃我,哪怕我永远不了解姐姐。
哥哥曾说过,姐姐是他见过最会摆棋子的人。
一开始我实在不明白摆棋子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按照棋盘上的网格一一铺平摆上去么,不过在被叫了两声小笨蛋后,最终我还是得到了来自兄长的解释。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可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哦。”津岛修治在说这句话时,执起一枚桂彻底将死妹妹的玉将,轻巧赢得了这场将棋的胜利。
“那么我们有一天也会成为姐姐的棋子么?”无知的孩童天真询问。
“。。。。。。或许就连她本人也不会例外呢。”停顿了好一会儿,津岛修治才开口,随后他伸手打乱了早已成定局的棋盘,语气不愉道,“你怎么输得这么快啊,笨死了,再下一局,输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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