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师学院的院长曾不止一次放出话来,谁要是能有办法弄到一池子的水,他的位置就给谁坐。
他对这座城市的付出的血汗体现在他作为机械师一次又一次将这座濒死的城市拉回正轨。论资历和能力,即使是他不在了,也没有人会考虑他的位子。
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困扰着这座城市,随着一个月前的大雪暴的来临,高大的的工厂首先受到为害。蒸汽管道被房屋的碎块所破坏。虽机械师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抢修管道,但损失的蒸汽令仓库的循环水见底,不得不将水节省起来,一点一点的重新攒起来。
按照这座城市的攒水效率,可能到下一次大雪暴之前都无法再次工作。
缺少水,那么水便只能往最珍贵的地方先用着——工厂。但由于冷却水也不得不减少而抽调用于提供动力的机械,生产效率便不能最优化。
种植作物的大棚为了养活所有人也需要相当的热量,冷却水用的水便重新接到了暖气管道上,而原来用于保障取暖的蒸汽便大打折扣。生产暖气的暖气厂已经改变用途去生产水,然而效率非常的低。
这座城市的管理者总是高高在上,一会又是开会,一会又是审查。还需要繁重的申请和报告,让这座城市的恢复越来越慢。每次院长先生拿着自己的地位和面子,不止一次的对臃肿的行政管理进行抗议。上面就会拿出“不符合规定”、“谁来负责任”“克服困难”这种说辞。
院长几乎要拍烂自己的胸口了,和气的院长和官员们打多了交道后,逐渐暴躁了起来。
然而“原则上可以”就是不能的意思。
管理者们在自己的房屋有没有好好的通上暖气的时候,便会说出“理论上不行”。
已经有好几个月,普通人的日常取暖依赖表皮凝固的地髓——恰好可以装进桶内带回家中取暖。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不得不让冷空气重新充斥房间,地髓放出的含硫气体可能不知不觉夺走人的性命。
只是说着简单的说话,却把问题抛给下面的所有人。要不是宪兵队的存在,机械师们估计早就刀了那些坐办公室的人。
只要能获得大量的地髓,那么水便不是问题了。
每个人都这么想,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冒着地髓出口堵塞的风险去做这件事情。
……
不知过了多久,倒塌的房子被积雪覆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球。花花一直瘫坐在一大团雪的前方。就好像那句安慰人的开门和开窗的鬼话一样,似乎正在发生着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其实也不能怪花花,甚至连制作机器的工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来的,更想不到它能够持续百年的时光。脆弱的平衡在其寿命的尽头倏然崩溃,随之崩溃的还有房子,还有。
还有堵塞这个出口漫长岁月的岩石。地髓流出后凝固而成的岩石,往往存在较多的内部孔洞,但这完全不影响凝固后的稳定性和强度。
在强暴雪下,不慎凝结的出口虽被岩石塞得结结实实,但地下的压力同样给这些风雪造物巨大的考验。数不清的尝试不知不觉给它带来了许多的微小裂缝。
随着破石锤的暴走,不规则的干涉波和未凝固的高压地髓一起撕裂着凝固的岩柱。在隐忍多年的高压下,一滴地髓冲出了阻碍。
寒冷毫不留情的将冲出的地髓凝固,试图继续封印地狱的熔岩。凝固的地髓在寒冷下短暂的屈服,随着寒冷的逼近,渗入岩柱中的地髓开始凝固。但地髓的凝固伴随着体积增加。慢慢的,岩柱的缝隙中,新凝固的地髓就像快刀一样,撕裂着旧有的岩块。而随着岩块的增多,支离破碎的岩石随着地髓涌了出来。重新涌出了沉寂数百年的缺口。
寒冷想让地髓屈服,倒塌的的坚冰便是北风的意志,试图重新压制老对手。而在炼狱热量之下,寒冷败下阵来,而留下滚烫的热泪,从雪堆的一角漏出来,形成了一条小水渠。
稳定的状态总是会趋向混乱,而混乱的状态总是会趋于稳定。雪堆在发出了一连串的轰隆隆的声音之后,便不再躁动,取而代之的是稳定的低鸣。在呜呜声之下,小水渠也开始带出地髓黑色的结晶,一滴一滴混在水中。
那是旧世的热泪。
最先发现这个奇观的的是消防员,然后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带回了一脸懵逼的院长。也吸引了一众吃瓜群众。这个奇观前所未见,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消防队的超高工作效率迅速联系上了所有能和这个雪堆扯上关系的单位。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谁负责的区域?”院长用着一种无法描述的颤抖语调进行提问。
“第26号地髓出口,状态为无法使用,配套的设施为一间防护等级三级的单层厚壁冰屋。现划分为教学设施和实践设施,但并不承担实用任务,目前状态为半废弃。”不苟言笑的宪兵队长快速简单的做了报告。
“根据记录,此出口为完全堵塞状态,持续292年,评估价值为无价值。”队长拿出了笔记本补充道。
“这真的是,真的是······”院长一边蹲下,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堆一角流出来的水流,脱下来手套,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去,亲切而熟悉的感觉浮现,眼角不自觉的一酸。
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做着回收水的工作,疾驰在雪地中的小推车中,是珍贵的水。
“平衡,微妙的平衡。”院长先生开始惊叹。平衡看似无限接近,便是几代人的接力和传承。核冬天的黑云不见消散,日渐寒冷的大地逐渐扼杀每一个生的希望。而院长先生做的事情,便是最有限的时间使用着更有限的资源完成更难的任务。
工厂的巨大机械随着水的加入,发出了痛快的舒叹。一点一点,巨大的蒸汽活塞开始脱离沉寂,泄压阀的声音此时变成了生命的乐曲。
“碎石机,严重损坏。”几名机械师想起了今天的出借地点恰好是此处。不由得心中一紧,未穿戴蒸汽防护服的情况下,用着从清扫街道的人员手中抢来的铁锹,挖出了支离破碎的机器。
“无所谓了,这种东西,我们几个老家伙搞得定。”
“倒是你们,快点一起去搞水啊。”院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撸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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