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谷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焦黑之色,烧毁的旧屋堆在原地,被秋雨淋过,又被初冬的小雪压过,备显凄凉。
徐础与张释清顿时生出不祥之感,按照临行之前的交待,村庄若是被烧,谷中村民应当尽快回来重建房屋,如今却见不到人影,甚至没有可以辨认的足迹。
两人又到后山洞中查看,也没找到人,存粮与器物已被搬得干干净净。
“鲍敦与兰若孚如此凶残,只因为你不肯出山,就要杀光所有人?”张释清既愤怒又恐惧,还有一些自责,“如果我留下的话……”
“咱们得去一趟邺城。”
“嗯?”
“地上没有血迹,村民应该还活着。”
张释清看着干净的地面,“那是因为这里被收拾过,所以没有血迹。”
“既然没有收拾村子,何必收拾这里?士兵大概没这分闲情。”
“有道理。那老伯那们有点过分了,搬走不说,也不留封书信通知咱们一声。”
“想必另有原因。”
天色将晚,两人就在洞中休息,次日一早,一同前往邺城。
鲍敦在渔阳大败,邺城不知又落入谁的手中,两人赶路匆忙,一直没打听出来确切消息。
徐础与张释清一路上没遇见百姓,离城数里倒是遇见一队兵卒。
兵卒拦住两人,头目上下打量两眼,见他们骑在马上,容貌不俗,于是拱手道:“两位从哪里来?到邺城何事?怎么称呼?”
徐础亦拱手道:“敢问如今城中的将军是哪一位?”
“卢继往卢将军,你认得?”
徐础不认得,“是楚将?”
头目有点警惕,示意兵卒截断这两人的退路,“你连邺城归谁所有都不知道,就来刺探,是鲍家派来的奸细吧?”
“会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奸细?”张释清插口道,“卢将军的上司是哪一位?”
头目微微一愣,“你们就说自己认得谁吧。”
“我说我们认识楚王,怕你不信。”张释清向徐础道:“楚王麾下将军,你总记得几个吧?”
徐础小声道:“他当时自己就是将军,手下人我见过的不多,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麻金宋五手能不能当成将军……”徐础摇摇头,觉得这两人都不是带兵的料,只能成为楚王心腹,于是试探道:“我认得毛元惕毛将军。”
毛元惕本是湘州人,随郭时风前去平定湘广两州。
头目又是一愣,“倒是有这么一位将军,可是远在南方,没法过来作证……”
张释清有些恼怒,“那就带我们去见卢将军,既然他是楚将,总能问个明白。”
头目冷笑,正要答话,从邺城方向来了一队人马,头目道:“又来一位唐将军,你们若是认得他,也不用去见卢将军了。”
说话间,人马已至,前驱兵卒大声喝道:“干嘛拦道?快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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