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础上前按住皇帝的嘴,皇帝仍然有力,楼础必须用上双手,扭头向门口的邵君倩道:“我已经迈步了,你要跟上来吗?”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邵君倩仍然犹豫片刻才快步走来,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楼公子说得对,要杀陛下的不是某个人,天下人受陛下之苦久矣……”
皇帝目光如火,邵君倩扭头躲避,拔出匕首又刺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正常许多,“虞世子,该你了。”
皇帝受伤既重且久,已无力挣扎,只有眼中怒火仍未熄灭,反而更加旺盛。
张释虞没有阻止两人刺杀皇帝,可也不想参与其中,摇摇头,向后退去。
邵君倩上前拽住张释虞的胳膊,厉声道:“这屋子里有三个人刺驾,必须同舟共济,虞世子想要置身事外,既失信于我两个,也无法取得外人的信任。”
“我、我不想……”
“没人想,实话告诉你吧,之前的刺客就是济北王派来的。”
“真的?”张释虞早已失去主见,扭头看向楼础。
皇帝已经叫不出声,楼础松开手,向张释虞道:“济北王在内,大将军在外,你不动手,咱们两家就得成为死敌。”
邵君倩轻轻一拉,张释虞回到床前,跪在地上,不看皇帝的脸,伸手抓住匕首,“陛下若见到端世子,就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
张释虞手上用力,皇帝嘴角涌血,眼中的怒火终于逐渐消退。
张释虞松手,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嘤嘤地哭起来。
用不着多少判断,邵君倩知道该找谁商量,向楼础拱手道:“大事已成,请十七公子决断。”
楼础也不推辞,他已经厌倦了无尽的劝说而不成,只要有机会,就得自做决定。
“你我三人谨守皇帝身边,谁也不能离开半步,也不要再招他人。”
“当然,这种事情参与者越少越好。”
“御玺在哪里?”
“回宫之后,我可以模仿皇帝笔迹,调御玺过来。”
“好,立刻回宫,拿到御玺,事情就算成功一半。”
邵君倩点头,见张释虞瘫在那里不动,自去门口传令,让侍卫准备车驾。
侍卫们早就觉得皇帝应该回宫,闻命立刻去做准备,谁也没想到屋里已是天翻地覆,皇帝向来喜怒无常,对楼础一会指责,一会单独召见,众人都不觉得意外,尤其是邵君倩、张释虞守在里面,更没有人会生疑心。
回宫调车驾来不及,只能就地征用中军将军府的车辆。
邵君倩又出来传令,楼硬可以动弹,侍卫拆门,好让车辆直接靠近门口。
有些侍从前府回来,听说皇帝遇刺,无不大惊,邵君倩再次传旨,所有侍从回来之后都留在巷子里不准动,一半侍卫看守,另一半护送皇帝回宫。
车辆到了,楼础与邵君倩将皇帝抬到车上,然后与张释虞先后进入车厢内,三人共同看守尸体。
楼硬在外面护车,也要进宫,这让他非常高兴,以为终于获得皇帝的原谅,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差次。
进皇城容易,进最里面的皇宫难,通常得是皇帝本人露面才行,但是今晚事发突然,邵君倩让守门宦者向车里望一眼,立刻放下帘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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