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在这里作甚?那少年嗓音清厉,听着却老成。
蓉姐儿躲到萧滽身后,悄悄偷看,萧滽从容道:听闻官府破了五年旧案,陈阿巧枉死于此间房里,不过是来瞧个热闹。
有些热闹瞧了会送命!那少年言到即止,欲擦肩而过。
萧滽横手一拦,轻笑:你说我,自个怎还往里去?
我与你不同。少年倨傲地斜睨他一眼,把仗剑的手紧握。
萧滽收回胳臂,淡道:那房里的确有些蹊跷,你且多保重!
少年嗯了一声,不再留步,直往房里行,萧滽则抱起蓉姐儿,一面朝门外走,一面去揭她的面具:戴着不闷麽?解下透透气。
蓉姐儿摇头避着就是不肯摘,他俩嘀嘀咕咕才出沧浪府的槛儿,那少年已追上来,朝萧滽拱手作个揖:谢你提醒!
萧滽还礼,各自通报姓名,少年说:我姓燕,名靛霞,是燕赤霞第六代徒孙。再看向蓉姐儿问:这是?
我家小妹,还未满五岁,淘气的很。
燕靛霞忽觉腰间一沉,剑身在雕花套里呯呯乱撞,脸色顿变,急道:有极凶大煞在此附近,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见!辄身匆匆没入人群里。
萧鸢这才走近笑问:瞧你与个少年聊闲,可是逢着书院同窗?
萧滽摇头只回:在沧浪府里遇见,是个身怀异能的侠客。
萧鸢见蓉姐儿倦懒地趴在他肩上,伸手接过来,却觉她浑身滚烫,连忙取下面具,额头覆着细密汗珠,面容苍白,双目紧阖。
萧滽吃惊道:怎突然如此?
萧鸢未多话,抱着往客栈走,幸得不远,入了宿房搁在榻上,从箱笼里掏出一包药来,先撅了根老参须塞进蓉姐儿嘴里,再将其余各样抓把丢进罐子里,让萧滽拿去厨房熬煎。
萧滽不敢怠慢,再回已端着一碗褐色苦汤。
蓉姐儿洗漱换了衣裳,小脸烧烫红通通的,萧鸢接过药汤看他一眼,有些奇怪地问:你不避开麽?
萧滽提把椅子至榻沿而坐:以后不了。
萧鸢默稍顷,没再吭声儿,取出把薄片短刀,拉高袖管在胳臂轻划一道,溢出的鲜血滴进药汤里,十数滴后她用棉巾绕缠伤口,再要端起药碗,却被萧滽接在手上,神情难辨,他说:我来。握调羹搅划药汤,待那血色溶得再不见,他才一口一口喂进蓉姐儿嘴里,原以为小妹会哭闹拒绝,却是乖乖地咽个干净。
他喉咙有些堵,说起也是历过大风大浪的掌印太监兼杀人如麻的东厂提督,没有甚麽能撼动他的铁石心肠。
他低声问:蓉姐儿这病多久犯一次?每次都要以血伺她麽?
道不准,说犯就犯。萧鸢往自己割伤处撒药粉,语气很淡定:已许久没这样过了。
若不是吃血,她会死吗?
过了会儿,萧鸢才低道:会罢!
蓉姐儿曾死过一次,她经人指点,在鬼门关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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