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把当初慧寂师父所说的如何在暗夜里救下我,又如何在我的襁褓里找到了这枚虎头带钩,以及杀害蓝氏夫妇人的并不是强盗而是专业杀手的揣测一起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到最后却已是满脸悲愤。
“可是,外祖母,我不明白的是,父亲只是一个地方文官,而魏端方当时已经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二人并无交集,又何来深仇大恨?”我一边轻拍着老夫人的手安慰她,一边问道。
老夫人转过脸,眼角已有了水光,缓缓道:“灵儿,人的仇恨有时候并不是相互的,也许你的一个无心之举、无心之言便已引起了别人的仇恨,只是我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惹上了魏端方?听你这么一说,魏端方似乎对你还不肯罢休。”
我沉默了片刻,幽幽道:“外祖母,其实我本想把这件事彻底烂在心里不说的,因为慧寂师父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我也不愿意你和舅舅卷入如此的深仇大恨,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自私一次,因为,因为就连殿下,也……”
老夫人眼神一凛,道:“灵儿,你说殿下怎么了?”
“殿下他也差点儿死在魏端方的手中。”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便从头到尾地把自己私自去了西北找魏璧,又跟魏璧一起遇袭,魏璧为我挡了一刀差点儿丧命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老夫人一边听着,一边把我的手握得更紧,听我说完后,忍不住责备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顿了顿,眉心一蹙,又道:“如此说来,魏端方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刺杀皇子?
”
我点了点头,道:“太后似乎更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治殿下个谋反之罪,可是魏端方倒像是等不及了似的,对殿下竟然起了杀心。”
“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老夫人追问道。
我凝视着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殿下说,若不想受制于人,则须反制于人。”紧接着,我便把魏璧打算在六月份趁着皇上去避暑行宫时动手一事告诉了老夫人。
出乎我的意料,老夫人的表情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殿下有几成的把握?”老夫人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并无十成把握,”我沉吟片刻,便把魏璧和京城守军及随行禁军的力量对比给老夫人说了一遍,“可是殿下却不想再等了。”
老夫人忽然睁开眼睛,道:“灵儿,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正是。”我肃然起身,跪在老夫人面前道:“外祖母,我一直不想连累您和舅舅,本想着能平衡殿下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最好让他们互相牵制的越久越好,哪怕是有生之年都这么度过,也好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可是事已至此,殿下心意已决,我既为殿下的妻子,也只能陪着殿下一起走下去。”
老夫人忙扶起了我,怜惜道:“傻孩子,你说的都是什么傻话,自你嫁入庆王府的一刻起,叶家就永远是你的后背,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说着,眼神中已经泛起一丝寒意,道:“现在你舅舅已经是御林军的副统领,若是他能和殿下里应外合,必然能大大增加此次的胜算。”
我心里不禁泛起一股苦涩,到头来,竟然还是连累着叶家拼上身家性命地去帮我,想想自己自从来了京城,还没好好孝顺过老夫人,也还没好好报答过叶宛的苦寻之恩。此刻竟然又拉着老夫人和叶宛一起卷入如此关乎性命的危险中去,难道这就是我所谓的积德行善、以求平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起来?
我心头万般自责,索性心一横,道:“不,外祖母,我并不是要舅舅里应外合,我想让舅舅帮忙去说服皇上,将殿下调离京城。舅舅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向来又对皇上忠心耿耿,满朝文武里,恐怕皇上信任的人并不多,但舅舅绝对是其中一个。”
望着老夫人安详的眼神,我又继续说道:“外祖母,灵儿绝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正如您所说,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可是你我皆知,皇上去避暑行宫随性护卫众多,不发大内高手,沿途又有驻军随时可以增援,殿下的胜算并不大,与其玉石俱焚,不如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老夫人面色沉静如水,道:“灵儿,你可想过,既然魏端方对殿下已经动了杀心,又岂会善罢甘休,眼下恐怕殿下留在京城,反而还更安全。”
我眼神一滞,不得不承认老夫人说的对,我只想着让魏璧远离是非之地,却忘了所谓的麻烦,其实明明可以主动找上门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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