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竟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不仅迟到,还迟到了一个月。”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有些担忧,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如今这般低沉?
我走上场前拍了拍他的肩:“但也总比你没来的好。”
“的确。”
“准备好了吗?”
“跟你打球还要准备?”
“你不怕输?”
“你能赢?”
“别废话,看球!”
我将球轻调他的发球线上,他跨前一步轻松接住,并挑往我的后场。
几个回合下来,我们竟然一球都没有落地,又过了五分钟,球还在天空飞,十分钟过去了,球仿佛已飞得有些累了,十五分钟,球终于落地,却是因为我的一记扣杀,球被击得粉碎,无奈下落在地上,发出无声的抗议。
“这球不算。”夏可乐摆好阵势,准备接住我的第二次发球。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浑身的汗水都已干涸,当嘶吼已变得轻不可闻,当我们的脚步开始有些飘浮,比分15:15仍旧平手。
我勉强站在场上,挤出微笑:“没想到你去了一次美国变得那么水了!”
他好笑:“你天天都在练习如何打败我,怎么是这种水平?”
两人谁也不服谁,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球速已没有了开始的迅捷,倒像是一只暮年的老鹰,明明雄心壮志丝毫未减,但却有心无力,呜呼哀哉。
打到累了,干脆直接爬在地上像动物一样一动不动,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发胀的肌肉联动心脏的跳动,此时听来异常清楚,汗水早已流干,眼睛也累得睁不开,我扯着嗓子大声问他:“你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
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多管闲事。”
我心里笑他这个倔强的少年被我说中了心事,嘴巴却很贱地说:“喂,大帅哥,现在比分20:20,最后两个球你准备怎么办?”
他好像想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努力几次后只好作罢,我在这边球场笑他没用,他把身边散落的无数羽毛球透过网下的空隙朝我丢来,他一边丢一边叫嚷着:“你行你就躲开啊,躺在那里算什么。”
我气得咬着牙真想过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可是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动一下都觉得累,干脆继续躺着:“小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瞧你丢的,力气小成这样,跟女孩子玩过家家似的。”
谁也不甘示弱,好像只要嘴巴上占了先机,未分出胜负的这场球赛就能获得胜利。
两人还在斗嘴,不想韦梦雅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正好看到她怒气冲冲的脸,我暗叫一声不好,一翻身马上站了起来,同时迅速冲到摆放球袋的地方将球拍装了进去,韦梦雅已走到我身后,我假装没看到她,冲那边还躺在地上的夏可乐说:“诶学弟,你们学姐还等着我呢,我先走了啊!”
随后我的肚子被人用力拧了起来:“哎哟,姑奶奶,我错了!”
我大声求饶,韦梦雅脸上再也支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可乐也起来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韦梦雅和我亲密的举动,表情有些阴沉,韦梦雅和我打闹一阵,就拖着我往夏可乐的方向走,我轻轻拉扯着她的手:“你自己过去就好了,我回去洗个澡。”
“你为什么不过去?”
我歪着头解释道:“估计他也很不想我在这里。”
韦梦雅稍微一愣,随即又明白了,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些歉意,我摇了摇头,把球袋往肩上一放,径直走出了体育馆,身后的韦梦雅和夏可乐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然不知。管他呢?除了年纪比夏可乐大之外毫无是处的我,也许真的不适合这个女孩子吧?
她不仅漂亮,天真,任何事情到她手里都能很快的解决,她强势又温柔,而我呢?一无是处还不学无术,在旁人眼里也许早就无可救药了,我之所以还苟延残喘,也许是因为父母。
走出去的那一刻,我开始有些慌神,我想回过头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却又拼命阻止自己这样做,在我看来,这样做毫无意义甚至会让韦梦雅厌恶我。
我想起之前她在校门口等我一晚上,当时我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可事后又想了想,也许是她的倔强使得她在门口等了我那么久,并非是因为那些镜花水月的爱情。
今夜夜色茫然,群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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