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有点好像有些作妖,海天云蒸的,青山如碧,蒸的山川快熟了。此刻若是雨神发发慈悲,来个酣畅淋漓的大雨,想必是最好不过的。酷暑难耐,可有人还要在太阳的九曜真火下练着枯燥乏味的翰岳经,练完后,光是站起身就已经用尽了最后一身力气,还要找个亭子避暑降温。
南宫皓月猛的蹲在河边,挽起长发,一头栽到湖里,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喝罢,她无力的坐在湖边看着无边的莲叶。
莲花开正盛,朵朵异彩,她不经想起唯一一句记得起关于莲花的诗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经嘴角露出个甜甜的笑靥。
彼时,她的双颊被晒的通红,红扑扑的脸蛋像烧红的碳,此刻是无比肆意。
水里好多小鱼群,在细细的吞着淤泥,偶尔莲叶里,还能看到躲在阴凉处的金鱼,那些金鱼都是有灵气的,她把手往水里摆了摆,几只有眼见小鱼便缓缓游过来,轻轻的围在手指旁边。
“吼!”鼠仙不知怎的来了,来了多久,就这一声吼,南宫皓月忙缩回了手,另一只撑着的手险些扎进了水里,整个人差点栽进了湖里。小鱼也被吓跑了,南宫皓月忙捂着心口,回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她满脸不悦道:“汝有病否?吓我一哆嗦。”
鼠仙手里拿着一根在竹林中刨来的竹节,挥了挥,发出呜呜的呼声,他不紧不慢的咳嗽两声道:“休憩时间已过,该接着练习了!”
南宫皓月在手里洗了把脸,冰凉的湖水凉彻头,发丝乱成一糟。
她双腿已经蹲麻了,扶了一手旁边的柳树才站起了身,所行瞥了鼠仙一眼,吞吞缓缓地走到他身边,“你是准备用这个来吓我吗?”
鼠仙摆起了前辈姿态,用竹鞭子呼了两下抽到了手上,疼的直哆嗦,嘶哈嘶哈了两句,张开手掌已然出现一条红肿的痕迹。
看起来就疼,这人真狠!
鼠仙赶紧咬咬牙关,装作若无其事道:“我试过了,这利器,可比刀剑棍棒疼多了,你若是不好好练功,便只能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好东西的狠戾了!”
南宫皓月不以为然,无奈一笑道:“鼠假狐威。”然后拖着又乏又累的身体步履蹒跚的走了,只剩鼠仙疼的龇牙咧嘴,任凭法术都没办法抚平这种伤痛,他这才将竹藤丢了个几百米远,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炽热之下,那额头的汗水和青丝湿了干干了湿,不知道多少次,南宫皓月左右手提着木桶,正被鼠仙有秩无序训练着。一会是挑水,桶里的水不能少于一半,把灶房的水缸倒满水,一会是左右隔壁挂着几斤重的石头做骑马式的半蹲,这一蹲便是一个时辰。
前几次,她还是怨气冲天地踉踉跄跄挑着水桶,一趟下来,桶里的水就剩一半,挨了鼠仙的几个板子,后来手法越来越稳,跟着桶里水的流动不断甩着木桶,这样几次后,也就掌握了规律,后面几趟,她都很少把水洒出来了。
这个半蹲吊石十分痛苦,两只手好像脱臼了一样,好几次石头砸下来,直接把膝盖砸青了,她没掉眼泪,只是重新蹲,脚盘越来越稳,脊背的纱衣也被全部印湿了,这一天下来,吃多少斤都不会发福吧。
眼看着明天就是和白雪岚约定之日了,南宫皓月倒还是想着跟白雪岚商量一下,打个感情牌,若真接了她三招,这不死也得残废,还送去修炼干嘛?白瞎了这当徒弟的机会。
到了晚上,天气终于有了些凉意,南宫皓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逶迤到了门口,这一路,脚底像踩着刀刃一样疼,手也酸疼无比,这副身体,十分亏空。
等到南宫皓月终于离开了鼠仙无时无刻的监视,她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她走到门口,紧张地张望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偷窥之后,她才放心地回到屋内。然而,她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继续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打开一个个箱子,仔细查看里面是否藏有老鼠。接着,她又爬上房梁,用手轻轻触摸着每一寸地方,生怕遗漏任何一处可能隐藏老鼠的地方。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确定房间内确实没有老鼠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南宫皓月张开手看着煞白的手,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太累了,这根本不是一般的妖能受得了的,若真的有,那就让那些有实力的妖来顶替她吧!
她抱着头,眼泪怎么都流不出来,好像是白天随着汗一起掉完了。
身上粘嗒嗒的,好难受,她忙从衣橱里翻出一身新衣,便跑去了一眼冷泉里冲凉。
经过凉水一浇,今天的热气好像尽数散进水里,仿佛被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爽的感觉。然而,尽管如此,她仍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在身体内蔓延。于是,她决定一头闷进水里,试图用清凉的水来驱散体内的热气。当她的脸埋入水中时,那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此时飞来一点点淡淡的荧光,就这样忽悠的转着,飘在冷泉旁。南宫皓月惊艳于这不多不少的却足以照亮黑夜的萤火,她轻轻用手扑来一点点荧光,小小的翅膀是那样有力,她缓缓打开手,放走了这小小的生命。
静谧的夜,幽幽的萤火,憨态的笑声,此刻良久不停歇。海棠朵朵卷进了冷泉里,为沐浴营造了一丝至死不渝的浪漫,她抬手扑着水花,十分娇憨可爱。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洗漱完毕后回到房间,看见白雪岚房中的灯还亮着。她轻轻走近窗前,透过纱窗,看到了白雪岚那倩丽的身影映在了上面。
想都没想,南宫皓月蹦蹦跳跳走到了白雪岚房门前,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的人先开口了:“门没关,进来吧!”她难道就不怕进来的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登徒子吗?
想到这里,南宫皓月赶忙发出了声,“那我进来喽!”说着,她抬起略微有些酸痛的手,推开了白雪岚简陋的小屋。
房内陈设很简约,一张古藤编织的床,铺上鎏金丝绸软毯,一个绣花高枕,一个竹编的靠椅,正进门后,可以看到正前方摆着三面书墙,几个青花釉里红烧制的花瓶,插上几枝半开的海棠,花落在方桌上,好生惬意,还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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