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工作室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商家还在营业,陈濯不想在风里走得太远,于是就带着陆少珩去了街角的便利店。
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店里灯火通明,此时没有什么客人,两个年轻的店员招待完顾客,就缩在柜台后面刷手机。
这俩店员是附近电影学院的大学生,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搭配在一起十分有戏剧效果。
陆少珩坐在落地窗旁的长桌前,看着陈濯买了两杯咖啡,转身朝他走来。
“今晚我和王文宇一起吃了顿饭。”陆少珩接过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过分烘焙的干苦味直冲脑门,像喝了一口中药似的,背后的鸡皮疙瘩齐齐竖了起来。
舌尖虽然是苦的,身体却一下子暖和了。
“哦?”陈濯摘下口罩,来到陆少珩的身边坐下,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王文宇。”
幸好这个时候是凌晨,如果是其他时间点陈濯毫无遮掩地坐在这里,怕是会引来不小的骚动。
“刚认识不久。”听陈濯这么说,陆少珩也不揭穿,继续往下说:“他对《无人之境》的本子感兴趣,有意向接拍。”
“那你得好好把握好这个机会,王文宇这样的大导,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陈濯端起咖啡,并没有喝,他想起陆少珩的劣迹,特地强调:“还有,他已经结婚了,不要胡来。”
“还装蒜呢。”陆少珩见这时候了,陈濯还在这里和他装傻充愣,气得拍了一把他的后背,咬牙切齿地说道:“王文宇说,是你把《无人之境》介绍给他的,还要私下补贴他片酬,可以啊陈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善人,你们公司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陆少珩这一巴掌,险些让陈濯手里的咖啡洒出来,他急急放下杯子,看着陆少珩:“你灌他酒了?”
陆少珩笑了一声,看上去还有些小得意。
“他这个大嘴巴子,一喝醉话就多。”陈濯错开视线,不再看陆少珩。仿佛街道旁那几棵萧瑟的梧桐是什么绝色佳人似的,迷得他挪不开眼:“你别放在心上,跟着他好好拍就是了。”
“陈濯。”陆少珩这次可没打算让陈濯轻易唬弄过去:“你为什么要帮我去请他?”
而上次面对陆少珩的邀约,甚至可以说是求助时,他又回绝地那么干脆。
“我只是和他随口一提罢了。”陈濯开始避重就轻:“别问了。”
嘿,你说不问就不问?陆少珩就不信邪了,今天他非得撬开这个人的嘴。
于是陆少珩侧过身,将手肘架在长桌上,倾身逼近陈濯,摆出一副刑讯逼供架势。然而就在这时,柜台后面传来了一阵哄笑。
“这电影拍的啥啊,神神叨叨,我看这导演别搞电影了,干脆来咱们这儿找个班上得了。”身材像个大树墩子的店员并不顾及店里还有客人,大声嚷嚷开了。
“陈濯,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演员,现在还挺红的。”另一个店员的个子很高,但瘦得像根杆儿,他看了一眼胖子的手机屏幕,补充了一句:“别说,长得还挺帅,就是有几年没在电视上见到了。”
“这年头当导演的门槛这么低了?有手就能当?”在胖子看来,“帅哥”和“草包”这两个字自动划上了等号,他发自内心,十分诚恳地问道:“到底是哪个冤大头在捧他?”
坐在不远处的冤大头本人脑门上的青筋抽了又抽,捏烂了手里的咖啡杯。
“其实他刚出道的两部电影拍得挺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风格大变,电影拍得烂就算了,票房也垮得都没眼看。”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买烟,高个子一边操作收款机,一边说道:“不过我有听说,他得奖的那两部电影其实是他爸拍的,他爸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大导演陈光玉,有那么个爹,在娱乐圈还不得横着走?想用什么烂片强奸我们的眼睛,就用什么烂片强奸我们的眼睛。”
“我说呢。”胖子恍然大悟,十分不屑地说道:“一个演员懂得拍什么电影,草包一个。”
自陈濯进他爸的剧组当小演员开始,对他的争议就没有断过,诸如此类的话陈濯早就听得麻木了,既不过耳,也不过心。
但陈濯听得,陆少珩可听不得,他回想起多年以前的一天,他偶然心血来潮,陪着陈濯一起看新电影的选角视频。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他俩还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
后来在一段视频播放到中间的时候,突然穿插了一段真实拍摄的血腥恐怖虐杀录像。
这段画面的冲击力太大,陆少珩没做好心理准备,当场就去洗手间里呕了酸水,回来的时候陈濯已经熟练地关掉视频做好备份,打开一个固定文档记录下了视频发送者的邮箱,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甚至还关心了陆少珩两句。
那份文档里的记录密密麻麻,陈濯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恐吓,严重的时候甚至还有死亡威胁,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早就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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