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伽莲缓步走到赵如意身边,也驱散了那烟霞般的孤寂与脆弱。
美人懒懒抬起眼皮,尔后又望向底下水面。
“你的好师弟没跟你说,本殿已经免了他去杀鸡么?”
纤白的手被染成金色,随意抓了把饵料抛进水里,引得一群红鲤争相夺食。
“伽释已告诉贫僧,谢殿下宽宏大量。”
“哼,叫他好好砍柴,若是不仔细干活,小心本殿明个儿不叫他杀鸡,叫他去杀人。”
伽莲嘴角笑意更深,明白这是长公主的任性话。
“贫僧自然会好好教导他。”
他没忘了此次来的目的,“殿下,您的脚可还有上药?若是还没有,鄙寺的消痛散,尚有些许功效,殿下要是不嫌,也可先用着。”
从僧袖中掏出的,仍是上回那个小瓶子。
赵如意双目静静盯住他,眼中情绪变化。末了,她放下饵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地问:“好呀。不过,这会儿她们都在忙着备膳,还请圣僧为本殿上药,可好?”
伽莲自然不会入套。
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只道:“男女授受不亲,贫僧岂敢冒犯公主?”
“哦,你连本殿的身子都看过,这会儿倒是正经起来了。”
“善哉,贫僧当夜误闯殿下寝室,是以为苇绡教的人意图对殿下不轨,并非有意。而且贫僧目不视物,殿下千金之躯,贫僧自然不敢窥视。”
赵如意讨了个没趣,忽而又觉得此人尤为可恶。竟然绑着眼睛,都打赢了自己底下的人。
那晚简直是她人生中的耻辱。
长公主的怒气说来就来,她撅起嘴,“不要就不要,拿来,我自己擦。”
青葱五指张开,晃晃向他讨药。伽莲只能将瓶子给她,赵如意拿过药后,才打开盖子,又被里头的药味呛了呛。
抹药之事,长公主哪里干过?
药瓶子是在手,可想到这药粉倒在手里,又会污了手,赵如意赌着一口气,握着瓶子,左右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最后,她忿忿瞪了伽莲一眼,将药瓶重重往旁边石椅放下,“不擦了,这条腿坏了就坏了。”
伽莲:……还真像个孩子一样。
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断然也没有无故为她上药之理。
赵如意见他一动不动的,愈发来气,“本殿知道,你跟其他人一样,巴不得希望本殿越惨越好,对吗?”
这又从何说起?
伽莲无奈至极:“殿下,贫僧从未这样想过。”
此时的赵如意像是寻到发泄口,连日的委屈混着不甘,非要一骨脑倒出来。她不快活,也不能叫别人舒心。
“说不定,司徒妙仪正是看不惯本殿要你入府,才特地送了那瓶玩意儿给本殿。她最喜欢听你念经,心底肯定无比恨着本殿呢!”
“殿下。”伽莲不免加重语气,“药性相冲之事,说不定只是巧合,您又何苦以恶意臆测她人?”
赵如意冷笑:“臆测?本殿身边,根本就无人真心待着本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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