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时濯伸手按在了石桌上,他几乎难以压抑怒气,他说:“衿玉,你怎么可以——”
闻人衿玉看着他,问:“被人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哥哥。”
她垂下视线,看着闻人时濯手臂上浮起的青筋,她又笑了,“你该不会还想对我动手吧?”
听了这话,闻人时濯反倒泄气了,他往后靠在椅背,叹了一口气。
两人沉默对望,神色都极为复杂。
*
议事厅里的灯光昼夜不熄,经过一天一夜的商谈,反反复复的分析,基本可以确定——两国谈判,刻不容缓。
泽兰城里做了民意调研,所有人的意愿都是抵制战争,可惜风信帝国的执政官俨然是个战争爱好者,在数次挑衅无果之后,还不死心,又单方面毁掉了从前签署的各类约定,试图再一次激怒女皇,让泽兰帝国先一步发动战争,站在道德洼地。
女皇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她骂了一万遍,“alpha全是败类。”
闻人衿玉一路上听到了许多官员讨论,等到见到女皇时,她直接道说:“谈判请让我去。”
“你?”女皇诧异地上下打量她,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恕我直言,衿玉,你还不够格。”
“为什么不可以?”闻人衿玉耐心道:“我们决定谈判,凭借的当然不是使者的口才,而是国家供给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说,使者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女皇心里觉得有些滑稽,她真的笑了出来,“即使再不重要,也不可能让你去,你算什么,连正式的职位都没有一个。”
“不,我方先提出谈判的要求,本来就处于劣势,如果让公爵去,无形中又拔高了我们对于这场谈判的看重程度,这会让对方认为我们没有退路,倒不如换一个不那么有分量的谈判人,或许还能让对方多掂量片刻。”
总之,闻人衿玉始终认为由她去谈判比让公爵亲自去有更大的转机,或者说,有更多的可能。
女皇只一笑置之,几乎充耳不闻,仿佛面对一个任性的孩童。
女皇的日程很忙,她仅仅挪给闻人衿玉几分钟的时间。
闻人衿玉从一个房间移到另一个房间等待,走廊里人来人往,这里明明是最庄严肃穆的地方,此刻竟然显得拥挤。
到了傍晚,事情忽然有了转机,女皇单独召见了闻人衿玉,说:“你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有一点很难得,至少你足够忠诚,值得信任。”
闻人衿玉应和道:“当然。”
女皇叹息道:“事实上,你说得对,谈判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我想,对面的执政官喜怒难辨,一场战争难以避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闻人公爵最好还是留在境内。”
闻人衿玉道:“一个被指控叛国罪的人,您还愿意让她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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