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樵出国的同时,宛露和友岚正流连在日月潭的湖光山色里,度着他们的“蜜月”。
日月潭虽然是台湾最有名的名胜区,宛露却还是第一次来,只因为段家并不是经济环境很好的家庭,旅行对他们一向是十分奢侈而难得的。到了日月潭,他们住在涵碧楼,一住进那豪华的旅社,拉开窗帘,面对一窗的湖光山色,宛露就惊奇而眩惑了。
“哦,友岚,你不该花这么多钱,这种旅馆的价钱一定吓死人!”
“别担心钱,好吗?”友岚从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和她一块儿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湖与山,“我们就浪费这一次,你知道,人一生只有一次蜜月。哦……”他怔了怔,“我说错了。”
“怎么?”她也微微一怔,“怎么错了?”
“我们会有许许多多的蜜月!”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们要共同在这人生的路上走几十年,这几十年,将有数不清的月份,每个月,都是我们的蜜月!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还要在一起度蜜月!”
她回过头来望着他,眼光清柔如水。
“说不定等到我年华老去,你就不再爱我了。”她微笑地说。
“等着瞧吧!”他凝视她,深沉地说,“时间总是一天一天都会过去的,现在我们觉得年老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可是,总有一天,它也会来到眼前。到了那一天,你别忘了我今天所说的话,我们会度一辈子的蜜月。”他吻了吻她那小巧的鼻尖,“宛露,”他柔声说,看进她的眼睛深处去,“嫁给我,你会后悔吗?”
她定定地望着他,用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她用一吻代替了回答。可是,在这一吻中,有个影子却像闪电般从她脑海里闪过去,她不得不立刻转开了头,以逃避他敏锐的注视。
把一切行装安顿好之后,他们走出了旅社,太阳很好,和煦而温暖地照着大地。这正是杜鹃和玫瑰盛开的季节,教师会馆的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他们没有开车,徒步走向湖边,那些游船立即兜了过来,开始招揽生意。游船有两种,一种是汽艇,一种是船娘用手桨摇的。友岚看了她一眼:
“坐哪一种船?”
“你说呢?”她有意要测验一下两人的心意。
“手摇的!”
她嫣然地笑了。
坐进了那种小小的、手摇的木船,船娘一撑篙,船离了岸,开始向湖中心荡去。友岚和宛露并肩坐着,他望望天,望望云,望望太阳,望望山,望望湖水,最后,仍然把眼光停驻在她身上。她还是新娘子,但她已放弃了那些绫罗绸缎和曳地长裙。她简单地穿着件粉红色衬衫和雪白的长裤,依然是她一贯的作风,简单而清爽。阳光闪耀在她的头发上,闪耀在她的面颊上,闪耀在她的瞳仁里。自从她的身世揭开之后,她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摆脱不开的忧郁。现在,她身上这种忧郁是收敛了。或者,她努力在振作自己,甚至伪装自己,总之,他一时之间,无法从她身上找到忧郁的影子……他的注视使她惊觉了,她回头看他,脸颊红红的。
“你不看风景,瞪着我干吗?”她半笑半嗔地。
“你比风景好看!”
“贫嘴!”她笑骂着。
“真的!”
“那我们来日月潭干吗?何不在家里待着,你只要瞪着我看就够了!”
“可是……”他用手抓抓头,一副傻样子,“那不行哪!”
“怎么不行呢?”
“你是比风景好看,可是……可是,风景比我好看,我可以只看你就够了,你不能只看我呀!”
她忍不住笑了。
他凝神地看着她,笑容收敛了。满足地轻叹了一声,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知道吗?宛露?很久没有看到你笑得这么开朗,你应该常常笑,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么可爱!”
她怔了怔,依稀仿佛,记忆里有个声音对她说过:
“我从没看过像你这么爱笑的女孩子!”
同一个声音也说过:
“你真爱笑,你这样一笑,我就想吻你!”
她不笑了,她再也笑不出了。不知怎的,一片淡淡的忧郁,就浮上了她的眉梢眼底。她转过头去,避免面对友岚,低下头来,她用手去拨弄那湖水。忽然间,她愣了,呆呆地看着那湖水,她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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