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xh&看着里正虔诚的目光,赵士程暗道:“若真能心想事成,那便再好不过。”
赵士程叫来雷铜,跟他说了村民南行之事,让他护着村民去临安,到临安后跟李忠交接。并且赵士程让雷铜回去时给唐婉带几封信件。同时也让雷铜告知唐婉,让唐婉和苗清儿她们做一批花露出来,再拜托燕青将花露运去开封。雷铜虽然不想回去但赵士程将此重要之事交给他,他毅然接受了赵士程的命令,在使团收拾妥当出发后独自留在了村里。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恋爱,赵士程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唐婉。他给唐婉写了很多信,但内容却大致相同,无非就是我想你之类。呵!酸臭。。。这次浦速烈黑石再没有脱离使团,他也脱离不了。使团和他们换了马匹,对于宋朝的马匹来说金国骏马无异于是跑车和家用车的区别。韩彦直对于这些骏马很是受用,他常常策马扬鞭,在金军旁边绕圈子。赵士程骑术不差,而且韩彦直也一直在教他马术,于是赵士程也骑着马到处飞奔,而剩下的马匹则让刘三刀和护卫老兵们轮流过瘾。金军看着自己的爱马被宋人骑着到处溜圈心疼不已,再看看自己胯下的劣马,慢慢悠悠像是在散步一般,这些金军气得直咬牙。浦速烈黑石发现自己骑兵队中少了一人,问来问去却只知道那人曾经看守过里正,其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接下去的行程里,浦速烈黑石约束着部下,两方相安无事。他还时常跑去找使团众人搭讪,可使团并不待见他,可他依然乐此不疲。走了小半个月,众人终于看见了一座巍峨雄城。开封,到了!开封城,此时的金国都城。进城前,何洪下了马车,老头儿郑重地向开封城作揖,他身后的文官也纷纷弯腰作揖。思乡情深,故土难离,这些本该都是大宋的土地,大宋的疆域!此次是韩彦直第一次出使。他少年时曾来过开封,可如今数十年之后的再次到来时,开封城却已经换了主人。韩彦直捏紧了拳头,眼中俱是刚毅。而一旁赵士程则是在感叹古代城池的雄伟,相比于临安,开封便显得大气恢宏。护卫不能全部进城,开封城外专门有一处场地留给各国使团护卫造营。浦速烈黑石让人带着使团护卫去了扎营之地,刘三刀和张三带着十名老兵跟着何洪、赵士程、韩彦直还有一众文官进了城。众人刚进城,只见城中人流如梭,热闹非常。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城中百姓中的男子大都穿着儒雅的宋装,可发型却又都是金国的那种髡(kun)发,仅有少部分人穿着金国的传统粗犷服饰。(髡发,其大意是指剃除头上部分头发,将余发披散、结辫的一种发式。但亦有不剃发而完全辫发和完全剃光头发的发式存在,笼统都可称之为髡发。)而城中女子则是服饰皆为宋制,发型妆容都和大宋并无差别,但和大宋不同,这些女子无惧抛头露面,她们在街头说话大笑,压根没什么含笑半遮面,甚至身后还跟着好些男子随从。这诺大的开封城啊,虽然满城皆是宋装,长袖飘然,妆容精美,可它却姓金。赵士程四处打量着这繁华的开封,却有着非常强烈的违和感。他忍不住问何洪道:“老相公,下官觉着。。。觉着不对劲。”
何洪神情萧索道:“这开封与我大宋之开封全然不同,因此世子觉得怪。”
何洪指着身前的人群道:“世子可想一想临安。”
赵士程恍然大悟。在大宋,大街上行人人人知礼:男子拱手抱拳,女子万福请安。岁月静好,如诗如画,文人之气浓烈非常。而在如今的开封,大街上却是喧闹杂乱,男子横行无忌,女子蛮横无理。街上甚至突然有人互相拳脚相加,旁人还在轰然叫好。好听些说是豪放,说实在些便是蛮夷。赵士程叹了口气道:“鸠占鹊巢,东施效颦。”
这时浦速烈黑石上前道:“开封已到,末将需去缴令。”
“请贵使先去驿馆歇息,养好精神,等待明日陛下召见。”
浦速烈黑石留下两名金军,让他们带着使团前去驿馆。众人跟着金军前去驿馆不提。再说浦速烈黑石,原本他该是去皇城缴令,可他却遣散了身旁金军,纵马直接去了金国枢密院。枢密院内端坐一名雄壮的将领,此人乃是枢密院副使完颜林合。这完颜林合是之前去大宋出使的使者完颜林光之兄。“回来了?打探得如何?”
完颜林合边处理公文边问道。“回枢密,此次宋国使团和以往大有不同。”
浦速烈黑石道:“此次使臣乃是宋国礼部侍郎,年虽老但为人刚正,很得使团之心,且此人不惧我大金。”
“那人本枢密认得,驴一般的脾气,他的确是不怕大金。”
完颜林合道。这时浦速烈黑石突然半跪抱拳道:“此行末将无能,让我大金数名勇士丢了性命,请枢密责罚。”
“先说说你打探得来的消息,此事本枢密过后再行赏罚。”
完颜林光随意挥了挥手不耐烦道。“遵命。末将还发现此次使团内还有几个武艺不俗的武将,末将曾与其交锋,但。。。稍有不敌。”
浦速烈黑石将他和使团在村中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完颜林合抬起头看了浦速烈黑石一眼,见他神情肃然,并无闪躲,半晌后完颜林合突然笑道:“不俗吗?不过如此。”
浦速烈黑石被完颜林合看得内心一颤,表面却讨好道:“枢密说的是,末将武艺低微,那些宋人也不过如此。”
“接着说。”
“遵命。宋人使团中有一名副使,此人阴险狡诈,善于谈判勒索。。。”浦速烈黑石道:“不过末将发觉此人不对劲。”
“末将此次吃亏受辱,折了几个手下勇士。但有一人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甚是蹊跷。”
“末将的副将擅作主张,想为折掉的几名勇士复仇,打宋人使团的脸面。”
“那失踪的兵卒原本该是看守一个村中里正,副将事发后那宋人副使去寻里正,里正是寻到了,可末将那名手下却不见了。。。”浦速烈黑石又将副将做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他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将赵士程用计逼迫他杀人取解药、承诺善待村庄和交换马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和副将一起行事的还有几个金军,宋人没杀,他杀了副将后也不能再次杀自己人灭口,所以浦速烈黑石只能坦白。“末将不得已只能将副将杀死,末将。。。”完颜林合打断他道:“是他自取死道,你做得对。如今我大金如日中天,陛下欲成千古明君、青史留名,那宋人使团便不能在我大金护送之下有任何差错,那副将眼界狭隘,该有此劫。”
“不过他做此事却是为我大金,倒是忠勇可嘉。稍后你便给其家眷送去些抚恤钱粮吧。”
浦速烈黑石跪拜道:“枢密体恤爱护之心让末将拜服。”
“莫要作态,本枢密不究你罪便是了,说说那副使吧。”
完颜林合看着跪拜在地的浦速烈黑石皱眉道。“末将怀疑那副使深藏不露,或是另有所图。”
完颜林合失笑道:“就凭那一个副使,还想在我金国地面上有所图?便是他隐瞒武艺又如何?来行刺杀之事吗?本枢密稍动手指,他便成齑粉!”
“罢了,你去寻些人试探一下吧,但不可闹出人命来。”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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