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笑了笑,回头看花荫底下的秦异那帮人,他们正在把秦异从地上扶起来,风吹的白荆木摇摇晃晃,有一种影影绰绰的不安,他问:“你这样踹他,没事么?”
濮喻说:“没事。”
“谢谢你。”宁颂说。
濮喻都是为了他才踹的秦异。
“你没事就好。”濮喻说,“以后别一个人走了。”
宁颂点点头,说:“好。”
因为他觉得濮喻比他还要紧张。
这份紧张是因为在乎他,他是懂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后续,濮喻再厉害,在上东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秦异又有点神经质,谁知道他发了疯会不会报复濮喻。
他更觉得陈墨说的有道理。
他得靠自己慢慢强大起来,他不能光靠别人,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四月份期中考,他要争取进一级,起码拿红牌或者金牌。
他得多锻炼,多吃,争取再长健壮一点,他还得学点打架的技术,关键时刻可以防身。下次他不用别人踹,他可以自己踹。
李猷好像就有在兼职做散打教练。他可以跟他学。
总之就是要变强!
回到教室以后,濮喻索性坐到了乔侨的位置上。
班里还有其他同学,宁颂看到有从前门进来的同学坐下来以后偷偷碰同桌的胳膊,他同桌就扭头看过来,又飞快扭回头去。
濮喻是很安静的人,他在教室很少说话,都是他和乔侨找他讲话他才说几句。他有时候怀疑濮喻也还在发育期,因为他总感觉濮喻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他们俩坐一起的时候,濮喻的身体会给他一点压迫感。他们俩的手都放在桌子上,对比起来特别明显。
他的手可能只有濮喻的一半多一点,手指非常细。
这种压迫感又给了他某种安全感。他觉得今晚上这一脚,又拉近了他和濮喻的距离。
他好像对强悍的男性是有天然的憧慕的,他的心理依旧残缺,渴望压倒性的力量来补全填满。
不一会乔侨回来了,他没进教室,只把窗户打开,探身说:“一身汗,不进去了,你把我作业给我,我回宿舍。”
说完问濮喻:“你干嘛坐我位置?”
宁颂把他作业给他找出来:“我问他点题。你这么快就练完了?”
“不练了,射一肚子气!我去跑跑步发泄一下。”
他这话成功把宁颂逗笑。
乔侨把他作业接过来:“等会可能要下雨,你们别学太晚了。”
宁颂点点头,看到外头晃动的树。风雨来前的气氛叫人心里不安定,他一直担心秦异会找上来。
他刚才一直在构思,如果秦异找上来,或者闹到学校那里去,他要怎么说,才能尽可能把责任从濮喻身上摘下来。
濮喻见他手里的笔一直转个不停,就监督他:“好好写作业。”
宁颂一边做题一边说:“我这不是怕秦异找上门嘛。”
“他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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