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酒吧。陆淮沉看着眼前的酒杯,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他醉了又没醉,只是不想清醒罢了。本来是为了搞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把自己玩进去了。“沈逸,你说我是不是该啊?”
陆淮沉扔了酒杯,重心向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沙发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刚才那句是陆淮沉来阴间以后,说的唯一一句话。沈逸的目光暼向余特助,朝余特助对口型,“怎么了?”
余特助不好说,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沈逸发了过去。沈逸看了来龙去脉以后,总算知道陆淮沉为什么要来买醉了。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喝多的陆淮沉,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破了戒。还是前妻!沈逸没有宽慰陆淮沉,反而嘲笑起了他,“确实挺该,我和邱让当时都劝过你,不让你离,你非要离,现在好了吧,人家不要你了。”
“不是,有件事我挺好奇的,现在这样不是你三年前最期待的情况吗,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沈逸上下打量着陆淮沉此刻的为情所困的模样,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笑。他继续输出,“怎么,演温怀给自己玩进去了。”
余特助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陆少期待离婚他知道,不过这个演什么的,他就不太清楚了。他的第六感,陆少和沈少肯定是干了什么,真行,现在搞事情都不带他玩了。唉,又不是他挨个去给他们三个擦屁股的时候了。“佳琪,你说是吧!”
余特助听见沈逸叫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干嘛叫得这么亲密,像有什么猫腻似的。不过沈逸这话有诈,他警惕地没应答。这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他怀疑余特助害他。余特助朝着沈逸露出一个委屈的目光,那模样好像是在说,沈少,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在这个时候,陆淮沉开口说话了,救了余特助一命。“我就是活该。”
陆淮沉看着天花板,脑袋里全是唐暮烟看他时抗拒的表情,他的声音苍哑得不行。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淮沉,余特助有些于心不忍。他宽慰道,“哥,少奶奶就是生气了,你多哄哄就好了,女人嘛,心都软,何况她还那么爱你。”
余特助不说还好,说完陆淮沉的心里就更加的别扭了。他冷声,“她不爱我。”
这是事实,在唐暮烟的心声里,他听见的都是嫌弃,谩骂,厌恶,没有一分一毫的爱意。“男人啊,就是贱,起码,你曾经拥有过不是吗?”
沈逸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被余特助怼了一下,声音小小的说,“你就别刺激陆少了,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好好好,我不刺激他就是了。”
沈逸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你又不是完全没机会,你不是还能靠着温怀的身份接近唐暮烟呢吧,你在这伤心个球啊,真正伤心的不应该是我吗?”
沈逸说完这话,属于“温怀”的那个手机响了起来。陆淮沉,马上来了精神,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很着急地翻开。温怀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点开唐暮烟的对话框,之后沉寂了几分钟,整个包间都静默了。倏地,静谧的包间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陆淮沉把手机给摔了。他的脸彻底黑了。沈逸和余特助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看见陆淮沉这骇人的模样,两人面面相觑,都识相地噤了声。那夜,陆淮沉喝到半夜,最后完全地醉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他按时回到了别墅。他看着镜子里面的颓废的自己,扯唇笑了笑。他拿起小刮板,刮了一块胶体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上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脸变成了“温怀”的脸。为了变成温怀,他特意去跟老先生学了易容,可最后唐暮烟还是不要他了。就连温怀她也不要了。昨天,唐暮烟给他的微信发了一条很简洁的消息。【温怀,我们分手吧。】他想发点什么东西试图挽留,起码要问清楚为什么?可是等了好半天,他也不知道应该发什么。最后他磨磨蹭蹭打了一个问号过去。回复他的是熟悉的红色感叹号,外加上那排熟悉的小字,“对不起,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和离婚那天晚会上那个无二。于是,他就砸了手机。他照常给自己易容,还做了一份给唐暮烟的早餐。他打车来到了唐暮烟的小区,盯着唐暮烟的那层楼,看了好半天。陆淮沉有点退却了,他害怕看见唐暮烟那双冷漠的眼睛。但他还是上了楼,她还得吃早饭。按了会门铃,许久没人应。陆淮沉的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起来,他又按了两次门铃,没人理。他盯着面前的指纹解锁沉思了会,以前唐暮烟给他入了一个,只是不知道昨天会不会被删掉了。他试探性的将手指放在上面,“哔”的一声响,门开了。看来是唐暮烟还没来得及删除。他进去了玄关处,扫了一眼客厅,里面空荡荡的,唐暮烟没在客厅。陆淮沉心中产生一个猜测,唐暮烟昨天是不是没回家。但是下一瞬,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听见了唐暮烟的声音,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她的心声。‘好冷。’‘肚子好疼。’她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许是因为她的状态太过于虚弱,就连心声都小了不少,他进来时才没注意到。他放下事先准备好的早餐,走进了唐暮烟的卧室。卧室里。这个场景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唐暮烟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声音更是小声的呜咽着。陆淮沉看见她的样子,心里有点紧张,试探的唤她,“姐姐。”
唐暮烟似乎是太疼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淮沉的到来,他叫的那声姐姐,她也没有听见。陆淮沉凑近了些,又轻声唤了句,“姐姐。”
唐暮烟这才抬起头,“温怀?”
‘为什么还要来?’她的长发有一半都垂落在眼前,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她此时的样子。只有她微微颤抖,发白的唇,让陆淮沉依稀能看清些。“我不是说了,跟你分手了吗?你还来这里干嘛?”
她虚弱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像是在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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