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在这里住得久的话,可以更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世界与其说是书写出来的世界,但不如说是星野的精神世界。”
“他的防备心随着轮回次数增加的同时跟着下降。我这一次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的家庭成员,或者说,我一般行动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主动地接近他的生活。”
松田阵平反应极快,“他以为现在的世界是他的现实世界?”
“他不是异能者。”太宰治解释道,“在精神世界里面,他只要认为自己可以实现,那就可以实现他想要的任何事情而已。他确实拥有主动权,可是这不代表他能够抵御认知失调。”
他原先也被带偏了。
若不是江户川乱步也跟着进来了,太宰治没有想到可以和星野响周旋那么多天,被他一点一点侵入自己的记忆。
太宰治点头,说道:“乱步先生说现在其实是最好的时机。星野响现在的状态是最低的,只要给一个契机,他就可以自主调查星野爱的案件。换句话说,所有人都开始调查星野爱的案件。”
松田阵平的思路还在前一句,道:“响已经把这里当做现实世界了……”
查出星野爱死去的真相,对他来说,绝对是一次伤害。
相当于自己的亲姐姐重新在自己面前被拖出来,再杀一遍。
就像已经接受了自己亲人死去的现实,结果知道她死前是被人算计虐杀,这种打击对现在的星野响来说,能承受吗?
而他以为自己大仇已报的时候,发现所谓的报仇是虚假的,连幸福也是虚假的,这次二次打击,对他来说,还能承受多少?
太宰治不确定松田阵平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动摇,但他不准备和这个警官讨论。太宰治熟悉人性,对方若是有自己
的判断和决定,就不是自己和他分析之后,就能够拉回来的。
他只是说一句,“你不了解星野响。别忘了,你是知道他是骗子,才进这个世界的。”
多的不用再说了。
松田阵平收回放在太宰治的视线,朝着更远的地方看过去,道:“所以,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他们在讨论这个。
太宰治看向松田阵平片刻,才说道:“我前些日子看到他去看他外甥的舞台剧,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迟早他们会把星野爱的案子翻出来,少不了需要你的协助。”
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可松田阵平发现这个太宰治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但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别人。
他原本想着江户川乱步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也许是两个人在横滨路上偶遇,或者是星野响身上的马甲需要有人掩护一下。可是偏偏是查星野爱的事情,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在探案能力上,星野响是在警校第一。
在距离上,星野响找萩原研二,也快过找现在正在办案的自己。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和太宰治这种人没办法相处,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相处。他直接开口说道:“你们是怀疑响开始调查自己的案子后,会开始恢复自己原本的记忆,意识到现在不是现实世界,会开始主动接触所有人,尤其是后来出现的人,也就是我和江户川侦探是真人,还是因为记忆而产生的虚假的人,进行判断。”
“你想要我扮成他记忆里面的人,混淆视听,来达成你们的目的?”
太宰治这个时候才笑了起来,有种谎言被人揭下来后反而开始坦率地笑。
“虽然乱步先生说你还可以,但现在相处下来之后,发现你还没有那么容易糊弄,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
“不用把「你打算把我当做工具人这件事」冠冕堂皇地处理成「试探我是不是合作的对象。」”
“因为我不相信你。”太宰治说道,“你不也是不相信我,才对我那么提防吗?”
太宰治说道:“真正的星野响的心眼并不比我少。如果你能在他面前,发挥在我面前的一半以上的警惕心,对我们来说才是好事。”
“你们现在就是担心响会卡关,让你们出不去。”
“我们不可能一直把时间耗在这里。”
这也是江户川乱步要进这本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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