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火折子想要点灯,但是才一□,火折子上的火就被卷来的风给吹灭了。如此往复了两三回,我暴露在外面的手被寒风吹得几近麻木,动作也不利索了起来。
“不用点了,朕就站在这里看看。”胤禛回头侧脸看了我一眼,淡声道。
“是。”我踟蹰着是应该继续提着没光的灯笼,还是把灯笼放下暖和暖和快要僵掉的手。忽然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手给我。”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他握住。他掌心的温度不断给我冰冷的手传来温暖,丝丝寸寸不停歇地窜入我的肌肤每一道纹理之中。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双手贪恋地不断吸取他手中的温度。
大抵是风太大,把我的脑袋吹的也不那么好使了。好半天,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条件反射般,身子立刻往后一窜,手也使劲的挣扎,口中惊叫道:“皇上!”
“叫我胤禛。”手的抵抗并没有成功,依然被他用力的握在手中。他的一双眸子在微弱的星光映照下,似有什么感情在其中剧烈的起伏不定,波澜汹涌。
“皇上……”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但还是下意识的口中否认道:“皇上,奴才……”
“我知道你回来了。”胤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想要把我全身从头到脚都看穿一样。
我见今天这一关怕是蒙混不过去了,只好抽了一只手出来,背过脸一掀面具,长发倾泻,真相大白。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是我的?”我定了定神,迎着他的目光而上:“你早就知道了?”
“不,就在今天。”胤禛摇摇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今天?”我蹙起眉头,问道:“是十四爷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胤禛沉静地看着我道:“若是当时他告诉了我,我又哪里会发那么大的火。”
“那是……”今日的情形像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我恍然大悟:“焚香?”
是了,肯定是在我拿起香炉的时候。在康老爷子身边呆了段日子后,我就有了个职业病,对香炉香料特别敏感。再加上我熟练的刮灰的动作,偌大个宫里能做到我这般精湛程度的只怕掰着指头也能数出来。
“对。”胤禛点点头,轻轻握住我的手,将之前被瓷块划破的手指放在唇边浅浅一吻:“还疼么?”
他的目光欢喜而轻柔,就像我之前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看到过的一样。恍恍惚惚地觉得,似乎十年也不过是弹指刹那,我和他依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从未改变。
可是,高台远处迤逦而来的一串宫灯让我清醒的明白,不可能。十年间他有他的谋略抱负,我有我的颠沛流离;他有他的温香软玉,我有我的明月孤灯。
我们之间,到底隔了太多的不甘,太多的辜负,太多的生离别,太多的求不得,太多的相思相望不相亲,太多的只是当时已惘然。
十年再见,原本有无数的华丽辞藻可以用来装潢一份久别后欣喜的饮泣,用来不遗余墨的大书特书一番历久弥新愈香愈馥的感情。但现在,不过是料峭春寒吹酒醒,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抬手随意将额前一缕乱发别到耳后,抬首看着胤禛浅笑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民女不是这宫内之人,那么还望皇上给个恩典,放民女出宫与家人团聚。”
“什么?”握住我的手力道突然加重,胤禛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手上吃痛,却不肯表露半分,仍旧倔强地看着他不肯退让。
“你的女儿?”胤禛眉尖紧蹙,语气中带着惊疑:“你的女儿?”
“对,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学着他故意重复了一遍,还加重了语气。
“她……她姓什么?”胤禛的语气中流露出惊讶,痛楚,还有……恐惧。
“这是未名的家事,皇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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